方瑞林感激不已，将一个毫不起眼的袋子放到了陈老爷子的面前，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礼物，只是几瓶特供的华海大曲。陈老爷子最好的，也是这口儿。

从省城回来，方瑞林算是暗暗舒了口气，点燃一根烟叼在嘴上，等回到华海市，就去市局的看守所，跟张力交代一下。张力扛雷，就追查不到方伟亮身上了，还好方伟亮没有在酒吧出现。等到张力放出来，再给他安排工作就是了。

等到了市局的看守所，看到方伟亮鼻青脸肿的模样，方瑞林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方伟亮再也没有了飞扬跋扈的模样，哭着道：“爹，赶紧想办法将我弄出去吧，这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方瑞林劝慰了方伟亮一番，又去看了看张力，暗中点了两句，让张力尽管放心，这事儿亏待不了他。

张力点头道：“方局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扛雷，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是拘留个把月，革职了事。

张力是城北区分局派出所的队长，明白其中的道道。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方瑞林前脚刚走，慕雨柔就走进来了，很是平静的道：“我知道，你是准备扛雷了，可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是受了方伟亮的指示，才会去东方红酒吧闹事的。连续五天，每天晚上都去，要是没有人指使你，那你就是闲着没事儿吃饱了撑着了。”

张力坐在地上，后背靠在床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慕雨柔又道：“你也是民警，应该知道怎么处罚你吧？在这之前，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慕雨柔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无线上网，放开了一段视频。很普通的一段视频，但是视频的内容却是吓得张力一身冷汗，里面正是他在东方红酒吧殴打老人的情形，还有嚣张的话语：“老子就揍你了，又能怎么样？”

慕雨柔也不说话，又翻看了又一段视频，这是在北城区分局的派出所大厅内，那些退休老干部都戴着手铐，张力叉着腰，趾高气昂地指挥着民警，对这些老人严加审讯，必须要让他们承认嫖娼卖淫。

这种事情，没有拍摄下来，倒是没有什么，可一旦上网了，这就是证据。姑且不说这些老头、老太太是什么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去酒吧搞色情服务，谁信呀？更何况，还有一组是老年展被砸得乱七八糟，凌乱不堪的视频，后面跟了老多人的评论了，还有人戏称张力为“史上最牛警察”。

这三段视频，比任何的审讯都有攻击力，彻底摧毁了张力的心理防线。

慕雨柔趁势而上，平静道：“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新浪、搜狐、网易、企鹅、猫扑、天涯社区等等网站都连续转载，点击率已经过亿，想捂是捂不住了。你知道吗？那些退休老干部中，有几人是华南军区首长的老部下，这事儿，军区首长已经知道了，亲自下令，严惩暴徒。”

“你真的以为，就是开除革职，拘留这么简单吗？我告诉你，这个雷你扛不起，军区首长一声令下，都能枪毙了你。”

张力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突然开口道：“有……有烟吗？我想抽一根。”

慕雨柔准备的东西还挺全的，从包中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了张力，还帮着他亲自点燃了。也不在吱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办案要有耐心，这点，慕雨柔做得很好。

终于，张力抽完了那根烟，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大声道：“我说，我什么都说，能给我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吧？”

慕雨柔的嘴角终于泛起了微笑道，点头道：“我会争取最大的努力，给你减刑。”

事情很简单，方伟亮追求一个叫做许晴的女孩子，她跟梁浩走的挺近的。方伟亮就想着将东方红酒吧搞臭，教训教训梁浩。这事儿是方伟亮装枪，张力放炮。可他不放炮不行啊，人家是北城区分局方局长的儿子，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非被撸掉了不可。

“许晴？”慕雨柔喃喃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记录，大声道：“等会儿，市局召开新闻发布会，会有许多新闻媒体记者参加，是你一个将功补过的大好机会。”

张力连忙道：“是，是，我一定积极配合市局的工作。”

事到如今，已经不再是弃卒保帅了。张力躺倒床上，心思澎湃，豁出去了。

这次的事件影响的相当广，又被人将视频给发布到了网上去，不仅仅是北城区的分局，就连市局都被推倒了风头浪尖上。在这个紧急当口，不开新闻发布会都不行了。

那些退休老干部悉数坐在了前排，梁浩坐着轮椅，头上绷着绷带，由叶子萱推着，也坐在了第一排。整个华海市公安系统的领导干部，几乎是也都到场了，台下坐着的是各大新闻媒体，还有新浪、搜狐等等网站记者，一个个长枪短跑的，都架好了，就等着新闻发布会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