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芝轻叹:“总觉得这半壁江山也安宁不了几日了。”
宁则礼看了看她:“哪里有长久维持的。安宁了二十年,都是假象。其实从来都没有安宁过。”
也不过是这临京城的一亩三分地是安宁的罢了,其余处,还不是民不聊生。
长叹一声:“祖父不要难受。我……我说不清楚该做什么,但是总会做些什么的。”
很多事并不矛盾,她想要追求当年的真相。
也想要杀了北方王座上那个塔族人。
这些事做了,或许对大晋也有改变吧。
宁则礼点了点头:“答应祖父,无论何种时候,都好好活着。”
“哎呀,你们两个别酸了。宁芝是个小妖孽,她不会出事的。再说了,还有我!太爷爷是怎么就不信我了?”宁蕴实在看不下去这样带着伤感的对话。
他也清楚,二爷爷的死,是太爷爷的心病。
二爷爷就留下了小姑姑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要好生呵护的。
他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嘛!
“再说了,那二殿下也叫小姑姑哄得不得了,也会保护小姑姑的!这回狩猎不就是,两个功夫极好的侍卫给小姑姑。”
“好好好,你这孩子。你好生习武吧,以后你小姑姑叫你照顾也可。”宁则礼也实在不是个能长久伤感的人,叫宁蕴这一打岔,也就过了那股子劲儿了。
“好了,回去歇着吧。今日不早了,吃过了东西就睡觉。有什么事都明日说。”宁则礼摆手。
宁芝起身,又拉了几下宁则礼的衣袖撒娇,这才走了。
宁则礼被小孙女这亲昵的样子弄得骨头都酥了,笑呵呵的瞧着姑侄两个出去。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梁楚晗上门。
预料之中。
梁楚晗初到临京的时候,还有个老父亲,不过次年就病逝了。
梁楚晗家里虽然还有亲戚,但是都是平民出身,万事都是他说了算。
所以如今便是商议婚事,也不过是他亲自来罢了。
虽然有些凄凉,但是就算带了人来,韩家又有什么人物能与宁家抗衡呢?一样不好看。
索性自己来,等该说的说定了,再找一个朝中大臣来正式走一遭也就罢了。
该说的说定,梁楚晗也不隐藏:“八姑娘也十六岁了,不瞒公爷。我也二十有四了,可否……今年办了婚事?也好早日得个孩儿。”
宁则礼并不需要此时端架子,他很清楚梁楚晗的心思。
“你们定亲也两年了,本该是今年大婚的。既然你也这般说,便定在十月里如何?八丫头虽然是庶出,但是你也知道我宁家便是庶出的姑娘,也是从不吃苦的。所以,这几个月也要好生安顿。何况,八丫头的爹娘不在临京,也要知会,总要叫她好好的出阁。”
“是应该的,只梁家并无什么持重的亲眷,委屈了八姑娘了。”梁楚晗做出低姿态。
“这不妨事。八丫头愿意,我无话可说。只是一句话,还需你善待八丫头。”威胁不必说,也不是请求。
就是理应如此。
梁楚晗忙答应了:“自然是善待的。”
今日来,他就已经觉得满心屈辱了,想象中更难堪的都有,结果倒是比他想的好多了。
所以,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等事情说定了,宁则礼也留了梁楚晗用膳,就在前院,宁蕴作陪。
后院里,宁菱的院子里,宁芝靠着窗户站着:“恭喜八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