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见张达明显是听懂了自己的暗示,范疆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不过么,却并未将话完全说明,只是立掌为刀,比划了个砍杀的姿势。
“好,范兄以为何时动手为宜?”
张达一来是受够了张飞的鸟气,二来么,他已完全不看好刘备的将来,之所以没反,不过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而今一听范疆也有意要反,张达自然不会有丝毫的顾虑。
“就今晚,我在这三坛酒里都下了点料,不多,可只要那黑厮把三坛酒都喝了下去,今晚肯定醒不过来,你我各引本部兵马先取了那黑厮的狗头,然后再开城请降,有此大功在手,又何愁将来之富贵。”
范疆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此际一听张达愿意配合,他立马便将所谋之策娓娓道了出来。
“可,那就这么定了,某这就先取酒回去,待得天黑,你我各统兵一起杀进城守府去,先斩了那狗贼的首级!”
城中的荆州军拢共也就才两万五千不到而已,个中范疆与张达各有四千之数,加起来已足足是三分之一了的,只要同时起事,还真就不怕不能成功的,一念及此,张达自然不会有啥迟疑的,慨然便同意了范疆的计划……
“何人?”
戌时一刻,夜幕已然完全落下了,全城宵禁的情况下,长街上早已没了行人,城守府前一派的冷清,唯有五人一队的哨兵还在城守府的门前值守着,突然,暗夜中响起了一阵略显纷乱的脚步声,轮值伍长立马便警觉地握紧了刀柄,厉声断喝了一嗓子。
“是我。”
暗夜里响起了一声很是不耐的应答声,旋即便见一身整齐甲胄的张达领着一拨士兵缓缓地走上了府门前的小广场。
“张将军,您这是……”
这一见来者是张达,轮值伍长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去,赶忙躬身拱手地行了个礼。
“问个屁,还不是来送酒的,都给老子站直了,他娘的晦气!”
张达显然很是不耐烦,挥手便呵斥了那名伍长一通。
“诺!”
张达前来城守府送酒又不是第一回了,那名伍长可是张飞的亲兵,自然不会不清楚,也自不疑有它,此际一见张达声色不对,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去,赶忙紧着便站得个笔直。
“噗嗤、噗嗤、噗嗤……”
为了不触怒张达,不止是那名伍长站得个笔直,其余四名士兵也都是如此,却不曾想就在他们心情放松之际,异变却是突然发生了——那一队跟着张达的士兵借着张达训话的空档,早就已有人闪到了五名哨兵的身后,几乎同时出刀,瞬息间便将五名哨兵全都枭了首,五具无头的尸体鲜血狂喷不已,晃荡了几下之后,这才不甘地栽倒在了地上。
“发信号!”
张达根本没在意那五名哨兵断颈处的血溅上了自己衣甲,冷着脸便下了道命令,旋即便见一名亲卫低声应诺之余,伸手摘下了一支插在门边的火把,有节奏地挥舞了几下,不数息,便见范疆已领着大批的步卒赶到了府门处。
“上,杀进去!”
干掉了哨兵就意味着再也没回头路可走了,到了此时,范疆自然不会有啥顾忌可言,但见其一咬牙,挥刀便率先冲进了城守府中。
城守府中,张飞的亲卫其实不少,足有近两百之多,问题是此时都分散在了各处,仓促间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零星冲上来拦截的亲卫们很快便被张、范二将率部杀了个精光,一行人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已冲进了城守府的后院,径直杀到了张飞所住的主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