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别动!”我坐在山坡上顺势往彬子身边滑了几米,贴着彬子停下来,抬手扣住那人的腕子之后,五指稍一用力,那人立刻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掌:“我没死呀!”
我抓着对方的手臂,使劲儿往外一拽,硬是把他从草稞子里给拽了出来:“徐老道!”
“小兄弟救命!救命!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徐老道早就没了以前鼻孔看人的尿性,两只手抱着我的大腿,说什么都不松。
我只能往头上喊一声:“扔条绳子下来!”
高大个好不容易用绳子把我们两个拽上去之后,抓着徐老道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啪啪就是两个耳光:“你个鳖犊子玩意儿!要不是你,我们能下来吗?我现在就宰了你!”
“别……别……”徐老道被他扇得满嘴是血,除了一个劲儿喊别,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打了。”我站起来拦住高大个,又一伸手把徐老道给拽了过来:“我现在问你什么,你说什么。敢说一句假话,我立刻弄死你!”
“我说,我说……你想问什么?”徐老道怯怯地看着我,就像是只鹌鹑一直抖个不停。
我把徐老道给放了下来:“你跟刘强是不是一伙儿的?”
“不是!真不是!”徐老道诅咒发誓地说道:“谁跟那王八蛋一伙儿,谁遭天打五雷轰!”
我沉着声音问道:“你不是早就看出来绺子是大凶之地了吗?”
“谁看出来了……”徐老道带着哭腔道:“我还不是想多骗两个钱儿吗?我要是知道能遇上这事儿,打死我也不进来!我看风水真不行。我是属叭哥的,能晃荡这么些年,全凭一张嘴……”
“去你妈的!”我蹦起来就是一脚,把他踢出去一米多远:“你他么是叭哥?还他么说什么生门死门?”
叭哥,不能说是谣门,但是也差不多,本身多少也懂一点儿道道儿,就是懂的不多。他们懂的那些全是从书上看过来的,稍微变个花样就不认识了;办事儿就跟叭哥似的,只会学舌,自己办不了事儿。
虽然是徐老道身上有道气,要是手里真没有本事,这些道气也没有用。
就像你有一桶密封起来的水,你没有办法把里面的水引出来,这水就没法用。
这徐老道还有可能是无意中得到一本练气法门,所以这才有了玄级修为,但是却没有学任何的法术。
徐老道怕我再打他,赶紧爬起来:“我是叭哥,可我手里的罗盘是真的!我就是靠它看生门在哪儿的?”
“罗盘拿来!”我伸手把徐老道的罗盘给抢了过来。
那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是不叫罗盘,叫生死针。一般的罗盘上面,八卦方位、天干地支样样齐全,生死针上面只有“生、死、吉、凶”四个字。
这东西就跟摇大钱看正反一样,不是正面,就是背面,看着特别简单,作用就是给人一个大致的方位,剩下的事情就全看术士自己的了。
制造生死针的手艺早就失传了,剩下来的生死针也不多,这东西要是真拿到术道上,能让人抢破脑袋。我拿在手里就觉得心里痒痒,总想往自己兜里揣。
可是东西是人家的,我也不能真像胡子似的,看什么好就往自己窝里抢,只能恋恋不舍地把东西往徐老道手里递了过去。
徐老道八成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兄弟,只要你能把我带出去,这东西就给你了!”
我也没客气,顺势就往自己身上一揣,脸色跟着就是一沉:“既然你自己没那个本事,怎么想着把我弄走?”
徐老道苦着脸道:“还不是为了落个好名声吗?我一看绺子闹鬼,就想跑了。可是,你要是留下把事儿给办成了,我那名声不就毁了吗?我只能把你逼走……”
“鳖犊子玩意儿!”高大个上去又是一脚,把他踹得嗷嗷叫了半天。
我看高大个还要打,赶紧阻止道:“先别打!我还有话没问呢,别打死了。”
我看徐老道缓过一口气了:“你怎么不想着把黄瞎子一块儿弄走?”
“他留着也屁用不顶!”徐老道撇着嘴道:“你没看出来他就是个谣门啊?我前脚走,他后脚就得想办法一块儿走。要不,我们两个能事先不商量就联手办事儿吗?”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我顿时被弄得哭笑不得。敢情来了三个人,结果就我一个人是正牌儿!
我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地方不对:“你怎么知道黄瞎子是谣门?”
徐老道噗嗤一声乐了:“也就你不知道。你们是真有本事的人,遇上同行,不会先去盘对方的底子。可我们不是啊!遇上同行,肯定得先盘底儿!你没来之前,我们都商量好五五分账了。”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问了,再问容易被气死!合着我从开始就跟两个谣门骗子生了好几天的气:“你不是带着生死针吗,怎么还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