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见她们两个如此没出息,被崔叔明一句话就吓退,不由鼓着嘴气道:“你看看你多威风,你一来,我的丫鬟都不敢听我的话了!”
崔叔明立刻嘻嘻一笑,一把抓住林婉城的手:“我哪有你威风?刚刚在紫玉阁,婉婉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林婉城一惊:“你都看到了?”
崔叔明点点头道:“一丝不差!我刚刚在雅间里躲着,本来还想婉婉若是撑不住,我就冲过去救驾,一人打一顿,把她们丢出去的。没想到我的婉婉完全不用我帮忙!”
林婉城垂下头,咬着唇慢慢道:“我……我会不会太凌厉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可怕?
崔叔明一皱眉,伸手将她下巴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的婉婉怎么会可怕?小时候总觉得,你聪明归聪明,但是太善良。现在来看,我原来是走了眼,我的婉婉善良却不懦弱,外表沉静,内心刚强。这样的婉婉,我极喜欢!”
崔叔明一边说,一边就抓起林婉城的一只手,慢慢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上去。
崔叔明的吻很轻,但是却让林婉城觉得火辣辣的,她赶忙把手抽回来,脸红的像苹果,小声道:“你惯会油嘴滑舌哄女孩子开心。”
崔叔明一笑:“我只在婉婉面前油嘴滑舌,也只会哄婉婉开心!”
……
林婉城主仆从“紫玉阁”拂袖而去,贵妇们见再没有热闹可瞧,就纷纷散去。
崔佟氏本来是心情大好地来买首饰,这下子也兴致全无,怒气冲冲就回了荣华堂。
回到侯府,崔佟氏想起“紫玉阁”的事,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咽不下去。周姨娘自知打了崔佟氏的脸,瑟瑟立在角落里,一声也不敢吭。
含真诺诺端过来一杯茶,崔佟氏愤愤接在手里,一抬眼,又看见周姨娘瑟缩的模样,只觉得刚刚平抑的怒火“噌”一下又腾起来。她一抬手就把杯子扔出去,“砰”一声就在周姨娘脚下炸开了花。周姨娘吓得花容失色,咬着唇跪倒,连头也不敢抬。
崔佟氏指着她恶狠狠道:“废物!没用的废物!当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只要把这流言传出去,林婉城那个贱人就不能在京城立足,现在呢?让人家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不光是你,咱们整个侯府的脸面都被丢尽了!”崔佟氏骂的兴起,随手又抄起含真手里的红漆托盘砸过去。
周姨娘被红漆托盘砸在头上,只觉得脑门上火辣辣的疼,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跪伏在地,浑身发抖。
佟芷柔赶忙走上去给崔佟氏揉着胸口:“母亲,您息怒。为了那个贱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这件事,说起来周姨娘也是一片好心。她本来想让那个贱人坏了名声,让侯爷看清她的真面目的!不曾想,那贱人竟如此奸滑。也不能完全责怪周姨娘!”
崔佟氏余怒未歇,指着周姨娘道:“不怪她?自己没本事,偏要起这等幺蛾子!结果让我也跟着丢脸,不怪她怪谁?”崔佟氏又顺手拿起案几上的一个青瓷花瓶扔出去,吼道:“还不滚?在这里碍我的眼!快滚!”
周姨娘赶忙答应一声,强撑着站了两次也没有站起来,倚翠赶忙上前将她扶住。
周姨娘在倚翠的帮助下慢慢站起来,咬着牙狠狠瞪一眼崔佟氏身边一脸温婉的佟芷柔:都是这个贱人!是她派人将林婉城被绑的事透漏给自己,还撺掇自己将流言放出去,可恨自己一时大意,才做了她手里的刀!到如今,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她却一身清爽,这个贱人当真是笑里藏刀,比蛇蝎还要可怕!
周姨娘暗自骂的痛快,佟芷柔却半分也没有察觉。她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小路为何临时反口?蒋杰又为何会站在林婉城那边?还有蒋杰的病和那四个起了红疹的人究竟有什么关系?这件事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还需要仔细查证,慢慢筹谋!
定远侯府这里愁云惨淡,蒋府的储玉阁也是阴云罩顶。
蒋杰听月清将“紫玉阁”的事说一遍,听说林婉城扬眉吐气,不但平息了谣言,还借自己的手恶整了周姨娘,就气的几乎断气。
反观自己,一身红疹,连门都出不了,何其悲惨?更可气的是自己这一身红疹竟然是拜林婉城所赐,是她暗地下毒!
刚刚,她得知了自己的红疹有可能是中毒所致,就派了丫鬟又去请马太医。可是,马国昌那个无用的老匹夫竟然连中的什么毒也说不出来,就只会用一些清热解毒的破药来搪塞她,对自己的病情竟然半点帮助也没有!蒋杰不由一屁股蹲坐在软垫上,心急如焚: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摆脱这一身顽疾,才能得到崔叔明的青眼?
蒋杰在府里又调养了两日,红疹依然没有平缓的迹象,就在她几近崩溃的时候,角门上的一个丫鬟匆匆进了储玉苑禀报说:“有客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