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呀！”

那个学生模样的小青年，两只手抱着自己的头，使劲的摇着。一边摇一边又用手使劲的揩着似乎是委屈的泪水。

床上的牛姐听到了父亲的质问声，停止了哭声，转过身来，急忙在自己的家人的面前替于三开脱道：“爸爸，不是他呀！他是我的同学呀！三儿，你快走吧！这么迟了，回家吧！”

那于三才擦着眼泪，转身向在场的牛姐的家人行了个鞠躬礼，一声不吭的转身走出了牛家的门，就要回家。

临出门的时候，牛姐的父亲喊住了他，给他说道：“于三，好孩子，刚才叔叔委屈了你，你不要记到心里去，叔叔也是急得。谢谢你今天把丽丽送回了家。”停了一下，牛姐的父亲又说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还得请你给叔叔打个保证。”

那于三便说了一句：“叔，啥事你就说吧！我给你在这里打保证！”

“哎，这才是好娃娃呀！叔说啥哪？叔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看到的小丽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你明白叔叔的意思了吗？”

牛姐的父亲缓了缓自己的口气，连带着也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给于三说道。

“这个事情，叔你就放宽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说什么的，我保证！我想毛0主0席老人家保证！”

而后，便什么也不再说的转身回家了。

只是，刚才的这一切，屋里的牛姐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为什么听了于三的保证，那一刻牛姐自己竟然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一家人在那里就牛姐被祸害的这件事情商量了整整的半夜，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打了牙就往肚子里咽吧！

谁叫牛姐是个女孩子呀！

要是告到派出所的话，折腾来折腾去就算是让那个凶手伏了法，但最终却也换不来自己娃们的贞洁和清白呀！弄得不好放出去自己家小孩的不好之处，以后娃的日子就没有办法再过下去了。

刚刚解放不久的几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传统观念还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似乎这件事情就在牛姐家里的会议上这样不了了之了。

当然也有不同意的，牛姐的爷爷就第一个不同意自己把事情压死这样的处理方法，他的那个脾气似乎被牛姐父亲的脾气还要大，他的意见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为牛姐讨一个公道，毕竟现在是新社会了嘛！但是，他的这个观念却被自己的奶奶长长的一声咳嗽给震得再也没有说下去。

牛姐的奶奶一句话就把老伴问了个大嘴张。

“你说，讨来个公道了，你又怎么办呢？”

“这个……”

牛姐的爷爷一开始就没有想清楚这件事，被牛姐的奶奶一问，就一下子说不出后面的事情了。

接着牛姐的奶奶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一席话，的确令在哪里装着睡觉的牛姐有一点大开眼界了。

牛姐的奶奶是这样说的，她说，你看看你们，小丽遇了芝麻大的一点事情，你们就像是吊丧似的，有什么呀？不就提前尝试了一下她自己迟早都要经受的这一劫吗？再者说了，小丽今年也都已经十三周岁了，也已经是大姑娘了，按理说也该给人家姑娘找个婆家了是不是？你们老说现在解放了，是新社会了，怎么样长怎么样短的，这么长的时间把娃给耽搁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难道就没有责任吗？话说回来，小丽能叫人干那说明小丽自己还有点吸引人的姿色嘛！这是好事情呀！今天晚上那个混球无非就弄破了点娃下面的皮皮子嘛，值得我们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他娘的！奶奶也说起了脏话。

他娘的，他要是喜欢那下面的皮皮子，老娘我每天都给他一层，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这个世上只有挣死的牛，哪有犁坏的田？……只是，绝对都不能把娃被人糟蹋的这件事告到那个派出所，也不能由警方出面解决的。要是警方出面解决的话那样的话不但毁了糟蹋小丽的那个混小子，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叫我们的小丽一辈子在心理上背着一件人命案，而且，真要那样的话这警察来来往往的传话或是讯问，调查落实什么的，犯人到没有怎么样，先把我们家小丽的一切给彻底的毁了，街坊邻居都知道什么了，因为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所以，依我看，小丽的这个事情人知道的越少越好，越没有人知道才好。报警是个双刃剑呀！弄得不好就会把小丽也一并的杀了。因为人言可畏呀，三十年代上海滩上明星影片公司的那个演电影的女演员阮玲玉不就是因为人言可畏而自杀了吗？

后面的这一句话牛姐的奶奶显然是在那里说给牛姐的爷爷听的。

三十年代，牛姐的父亲母亲也就是个十来岁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牛姐的奶奶说的这件事情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