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鑫竟然有一些不敢看柏琛睿的眼睛，他有些害怕里面只有自己的倒影，有些感情他不懂，也不想懂。竹无心则不伤，没有凡心也就不会被伤心。

可是这次柏琛睿不想让朱鑫继续做鸵鸟，想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总要让他正视自己的心意，而不是得过且过地混一天算一天。虽然说暧昧的感觉很好，但他是个踏实的人，喜欢确定的事情，不想总是悬着一颗心。

朱鑫与柏琛睿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僵住了，朱鑫觉得自己像是食物一样被猎人盯住了，他想要唬弄过去，不过面对柏琛睿的严肃脸，那些敷衍的话又说不出来，反而耳根有些红了。

其实，柏琛睿这个人类没有什么不好。他有钱又肯给自己用，手下有好厨子，本人也烧的一手好菜，平时安静不多话，不会胡乱干涉他的决定，两人都知道对方的秘密，相处的又有默契。就是没事闲得慌，看着柏琛睿的帅脸与好身材，也能让心情高兴一下。

这样一圈数下来，朱鑫发现这大半年在不知不觉间，竟然被柏琛睿养得习惯了，还找不到他的缺点，别人要担心的同居后磨合，都不用担心了。

怎么办，竟然好紧张，身体里面的法力运行的有些快，耳朵有些红，不会变成猫耳朵吧？而且屁股有些痒，尾巴要控制不住变出来了。

“嘎嘎嘎——”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乌鸦叫从不远处传来，它停在了树枝上。如果它通灵，它的表情就是‘快看有个傻x，竟然选在了墓地前表白！’

朱鑫与柏琛睿走着走着已经来到了活死人墓前，此处是成道宫，距离重阳宫四五里远，墓堆前面一块大碑石上，据说此处是王重阳修道的地方。

乌鸦的叫声让两人都回过了神。

柏琛睿先是瞪了一眼乌鸦，这种鸟总是代表着不吉利，他一时冲动后表白，谁想到这黑鸟就瞎叫。刚才眼看着朱鑫就要给出答案了，柏琛睿当然没有错过朱鑫红起的耳根，他就知道朱鑫对他不是没有好感的，那现在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朱鑫把刚才身体中的不良反应压了下来，他看到王重阳的墓，这位是道家有名的修士，可是这人也没有活过百载就化作了一杯尘土。凡人的寿命短暂，柏琛睿也是凡人，他们是不可能有天长地久的，或者随着时光推移，自己还是披着一张年轻人的皮，可以柏琛睿已经老了，他们之间真的不会有矛盾吗？朱鑫也不知道，他从没有听说过妖怪与凡人在一起后有善终的。

“凡是化作人形的妖怪，如果不遇到意外，可以活五百年之久，如果其中再遇到机缘，可以更近一步，不愁千年寿命。”

朱鑫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理智，但他却不能忽略柏琛睿眼中透出的惶恐，“我们如果真在一起，这样的差距你想过吗？如果我真是一个凡人，我们也许不过是奈何桥上等三年的结果，可是如今的情况，对于留下的人不公平，对于要老去的那个也不公平，以后的事情你真的都想仔细了？”

柏琛睿握着朱鑫的手不能克制的颤抖了起来，这次的表白是他一时冲动，他总算能把憋了很久的心意说出来，而朱鑫却给了他一盆冷水。朱鑫说的以后听上去有些远，还有二三十年去考虑也来得及，但是却是柏琛睿心里一直不愿意正视的问题，有些差距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又怎么能绕过去。

柏琛睿当下还真没有办法坚定地回答朱鑫，他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动摇。都说两个人在一起，爱情很重要，但是门当户对也很重要，两方的差距小也就能减小矛盾。像是朱鑫与柏琛睿这样的差距，就是古人说的，最是人间留不住，美人辞镜花辞树，英雄迟暮那一天最怕的就是还要面对依旧生机勃勃的恋人。

朱鑫见到柏琛睿的沉默，却意外地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我听柯文说米国有部大片找你做男二号，你不去试试吗？如果担心我不在，你身边出现什么问题，我刻了一块玉给你，那个比符更加管用，可以保证这小半年不出问题。”

柏琛睿接过了朱鑫的玉佩，上面有着他看不懂的阵法刻痕，忍下了心中太多复杂的情绪，这时候分开一段时间让他仔细想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