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桃树:树…可屈…,不可折!!
“开开开,我这就开!姑奶奶您松手!”
陆九九松了手,老桃树又说,“姑奶奶,麻烦您走远点,不要妨着我酝酿…”
陆九九依言走远几步,远远地看着老桃树,捡起地上的断枝,咔嚓咔嚓折成几段。
老桃树浑身一抖索,憋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霎时间,绿油油的桃树叶间,有了几朵小小的粉红的花骨朵。
花骨朵越来越多,发芽似的一个个长出树枝,到最后,一树的粉红,把桃树叶衬得一点都看不见了。
站在围墙外目睹这一切的樟树精吐了口口水,“呸,死不要脸!一点树的气节都没有!”
老桃树:…刚才特么是谁先出卖我,说我已经成精的?!是谁?!
“好!这花开得好!”陆九九从树上摘了一朵花下来,五片粉红花瓣包裹着中间一点儿黄蕊,这花嫩生生的好看得打紧。
她摘选了一些开得特别好,样子特别完整的桃花,洗干净了晾在院子里,出门去买烧酒。
桃花是洗干净了之后在窗口边阴干的,陆九九选花的时候很仔细,就算是只有一点点儿缺陷的花,也被她摘去扔在一边了。
阴干后的桃花,一朵一朵慢慢塞进放烧酒的容器里,透明的烧酒,就那样漂浮起了一朵又一朵形状近乎完美的桃花。
烧酒味辣,陆九九知道妈妈爱吃甜的东西,所以去买烧酒的时候,顺便买了些蜂蜜。
往酒里放了桃花后再放蜂蜜,鼻间桃花特有的清新酸涩味道,和蜂蜜的甜腻结合在一起,再有烧酒扑鼻的酒味,闻得她有些晕乎乎的。
楚然叫来了很多人,里里外外地打扫卫生,她就捧着透明的烧酒罐子,坐在大厅里发呆。
睡醒了的九尾狐迈着小步走到她面前坐下,爪子拨拨烧酒罐子,“这就做好了?”
“恩。”陆九九点头,“但是要等一个月以后才能喝。”
九尾狐翻身躺倒在她身侧,“哦…我又没说我要喝…”
“我也没说要给你喝。”陆九九抱着烧酒罐子起来,去找楚然。
“要走?现在就走?”楚然正忙着指挥人打扫卫生,陆九九抱着烧酒罐子,东躲西躲地躲那些搬着梯子走来走去的人。
“嗯,我要去医院看看我爸爸。”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忙自己的吧,办完了事我就回来这里。”陆九九低着头,喊了声九尾狐,拽着他慢慢走出楚宅。
“喂,小九九,不用脸色这么阴郁吧…”
陆九九抱着烧酒罐子黑着脸,还是一身黑裙,九尾狐看不惯,而且他是被她拖着尾巴往外拖的,皮毛都擦着青石板的地面了,难受得不行,还摆脱不了。
“笑一个嘛,来笑一个。”
“放松一点嘛...”
陆九九没搭理他,拽着他上了出租车,抱着烧酒罐子往车窗子边一靠,闭上眼睛。
到了医院,陆九九找到父亲的病房,把桃花酒放在一边,在父亲病床边坐了下去。
陆父正在削苹果,见陆九九来,把水果刀放在了一边,问陆九九,“怎么这个时候来?今天不用上课?”
“我没去上课。”陆九九低着头答,触目之处,是那把明晃晃的摆在桌子边的水果刀。
“想爸爸了?”陆父笑着,把苹果咬得脆响,“我家九九真是孝顺,爸爸不知道哪里来的好福气,生了你这么个乖女儿。”
这病房里还有别的病人住的,陆九九在病床边坐着,不知该怎么接父亲的话。
正巧边上病床的人出门去散步,陆九九跟上去,等他们出去后,关了病房门,回到陆父身边,一低头,又看到了那把水果刀。
她伸手抓住了那把水果刀。
陆父递给她一个苹果,“想吃苹果吗?爸爸帮你削一个,来,把水果刀给爸爸。”
他向她伸出了手。
陆九九握着刀,手抖得厉害。
“怎么了?”陆父问,“冷?”
“没有…”陆九九把水果刀放下了,没有递给父亲,远远地扔在了一边,拿过父亲手里的苹果,也不看一眼,“卡尺”一声咬了一大块下来。
咬完了一整个苹果,心里总算比刚进病房的时候安稳一些,陆九九沉声问,“爸爸,你是不是杀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