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州府县,军民人等,一体严拿。
“澹台流云?!”
张庶的身形一下子颓废了下去,跌坐在陆寒的书案后面。
因缘寺妖僧,就是那个玫瑰金吗?这是他的口供?为什么会牵扯到澹台流云,是澹台流云让他们做的?这怎么可能?
包袱斋的大门被人吱呀呀地推开了,陆寒推门进来,就看见张庶面如死灰地坐在自己原先的座位上面。
“张庶!怎么了!?”
陆寒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啊呜!”
蚕豆看起来也很着急的样子,它还不会说,只是攥紧了小拳头,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桌子上面那几张逐渐显现出字迹的宣纸。
原来是这么回事,很可能是蚕豆身上的鬼气使得原本活人看不见的公文泄露了出来,可是为什么张庶的脸色这么难看,是上面的刑罚吓着了他?
“别怕,阴司报应都是这样的,好人是不会受伤害的,张庶,别害怕。”
陆寒搂住了张庶的肩膀,额头抵在他的额头轻轻安慰着他。
“不是的,不是,是澹台流云,是她想杀我?”
“你知道这个人?”
“我的……亲生母亲,想杀我?”
“……!”
陆寒曾经设想过无数个可能性,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自己奉命捉拿的越狱女子竟然是张庶的母亲,其实这种事情不难查到,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蚕豆,回去!”
陆寒神色冷峻地命令道。
蚕豆好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似的,这一回竟然完全没有呛声,一咕噜就爬进了张庶的肚子里不见了踪影。
“别急,可能是出了什么岔子,张庶,你先休息一会儿,让我去把这件事掉查清楚。”
“找到了吗?找到人了吗!?”
张庶原本神情有一点儿恍惚,忽然之间又好像清醒了过来一样,死死地攥住了陆寒的胳膊。
“你别伤害她!”
“我不会的,嘘,没事的,相信我。”
陆寒感觉得到,张庶的情绪现在非常剧烈地起伏着,再这样下去,他的身心很有可能负担不住蚕豆的阴胎,会有滑胎的危险,虽然自己也可以继续带着阴胎,但是张庶无疑是希望蚕豆最后以人类婴儿的形态出生。
“没事的,张庶,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吧。”
他安抚似的摩挲着他的肩膀,用自己柔软的头发磨蹭着张庶的额头,在他耳边轻轻地念动了一句咒语,使张庶很快地进入了沉眠。
陆寒推门出来,就看见刘陵和胡瓜等在外面,胡瓜还好,刘半仙儿直接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有没有搞错啊?你们小两口也黏糊了吧?话说回来,打算什么时候搬回去?上门儿女婿总是住在自己家里可不好。”
刘陵装了几天男神,长期世俗生活培养起来的流氓气质又忍不住显露了出来,反正他自己知道无论是翩翩佳公子还是村口二溜子,胡瓜这辈子是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这会儿想和小狐狸天天下板儿不做生意,白昼宣淫,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陆寒两口子轰走,自己这一对儿独占包袱斋。
“要死了,我们老爷才是这样正经主子,你个卖假药的臭流氓,给我一边儿待着去。”
“流氓怎么了,流氓有文化,走遍全天下,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横批:文武双全。”
“你有完没完?”
“够了。”
陆寒很少声色俱厉地说话,把两个说相声的吓了一跳。
刘陵原先是天仙出身,心高气傲,长眉一挑就要呛声。
“刘陵,你今天破了对方奇门遁甲之术,确定她短期之内无法再动用术法了吗?”陆寒没时间跟他废话,反守为攻开了话头儿。
“啊?哦,那当然了,就算她是帝都九门数一数二的好子弟,到底是个凡胎,要不是我现在屈居地仙之位,这会儿早就抓住那个犯妇了。”
“嗯,我知道了,今天多谢你帮忙,你们先回房休息吧,我还有事。”
陆寒不再理会旁人,紧走几步来到了包袱斋后院儿的库房里,取出裤腰带上别着的一把老式钥匙,往锁眼儿里一插,只听咔嚓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他缓步走了进去,一撩自己的军大衣下摆,端坐在了里面摆放着的那架罗汉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