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恽眉头一皱,“那索性就杀了他直接登基,还要禅让这么麻烦做什么?”
王世充叹了口气,“主要是怕百官不肯啊!否则我怕什么?而且,我答应过杨元庆,把杨侗给他,还真不能杀此人。”
“三弟还在意那件事吗?都已经快翻脸了,还管这个承诺做什么?”
王世充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就算翻脸也得给,狡兔须留三窟啊!说不定将来有一天,就因为这件事,我们王家还能留下一脉香烟。”
这时,门外有侍卫禀报,“启禀王爷,云相国来了。”
“让他进来!”
侍卫的禀报将王世充的思路又拉回到禅让之事上来,片刻,云定兴匆匆走了进来,躬身施礼:“下官参见郑王殿下!”
王世充立刻问云定兴:“他现在什么态度?”
“启禀殿下,还是一样,软硬不吃。”
王世充大怒,“你不是说能劝服他吗?给我使眼色,让我出去,你是什么意思?”
云定兴慌忙道:“殿下息怒,下官的意思是说可以用计谋,他答不答应,其实都一样。”
“计谋?”
王世充眼睛眯了起来,“此话怎么说?”
“殿下不就要是禅让诏书吗?我们模仿他的字迹写一道诏书,甚至让内史舍人直接写一道诏书,盖上玉玺,他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把他囚禁起来,百官也不见不到他。”
“说得好!”旁边王世恽赞道。
王世充眉头微微一皱,“那禅让时怎么办?需要他出面的。”
云定兴微微笑了起来,“那更简单了,我们把禅让坛筑高一点,百官们站远一点,然后找一个面目和他依稀相仿的少年,穿上龙袍,再用罗盖遮一遮……不等云定兴说完,连王世充也赞了起来,“果然妙极!”
云定兴工于奇巧之术,心思也极为慎密,他又道:“还有,殿下要做得像一点,要三次上表辞让,然后再矫诏敦促百官劝进,只要皇泰帝不露面,一切都要做得像真的一样。”
王世充极为满意,他拍了拍云定兴的肩膀,“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做得好,我让你做百官之首,任尚书左仆射!”
云定兴欢喜异常,连忙跪下道:“臣谢主隆恩!”
王世充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在一系列眼花缭乱地表演后,‘皇泰帝’正式将天下禅让给了王世充,王世充用全套皇帝车驾进入宫城,即皇帝位,随即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开明。
而皇泰帝杨侗则在宫中出家为僧,法号悯然,数日后,王世充命人驾一叶小舟,将僧人悯然秘密送去了太原……陈留县位于今天的开封以南,属于梁郡管辖,它紧靠通济渠,河网纵横,交通便利,隋王朝在这里修建了货运中转站,筑有上百座大仓库,不仅具有交通和物资储运上的便利,而且四周沃野千里,它所在的梁郡同时也是河南道十二郡中人口最为密集的一郡。
正是这些种种优势,使得李密决定将新都城安置在陈留县。
此时李密已经成功地去瓦岗化,随着他正式将国号改为魏,瓦岗军便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但李密此时手中也不再有四十万雄兵的辉煌,他的兵力只有二十万,不过他俘获了宇文化及的近六万精兵,使他拥有一支人数达十二万的精锐之军。
正是有这样一支精锐之军,所以李密并不是很惧怕隋军,也不畏惧唐军,他自诩为第三势力,足以和隋唐两军。
晚上,魏王府外书房内,李密背着手站在一幅地图前,眯眼凝视着地图,而在他身后,内史令邴元真正在劝说他和唐军结盟。
“王爷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隋朝杨元庆,而不是唐朝李渊,唐朝还可以往南方发展,灭掉萧铣和林士弘,再继续向南向东扩张,可以和我们和睦相处,但隋朝不一样,它只能向南,我们就是隋朝必然面对的敌人,联唐抗隋符合我们的根本利益。”
邴元真这么卖力地劝说李密,是唐朝三千两黄金刺激的必然结果,同时也是他骨子里对杨元庆的惧怕。
当年大海寺之战,便是他协助李密一手策划,导致张须陀自尽而亡,也使他和杨元庆之间结下了不解之仇。
邴元真心里很明白,他又含蓄地提醒李密,“王爷应该还记得张须陀吧!秦琼、罗士信、牛进达和贾润甫这些张须陀的旧将都得到了重用,还有杨元庆是张须陀之徒,具说他们情同父子,王爷认为和杨元庆可有和解的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