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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传奇深深地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在自己心目中那么伟岸英明的官副局长,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心里除了失落,便是无奈。
赵传奇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信,我当然信。您是将军,特卫局任何一个干部在您眼里,都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
官副局长冷哼道:“你还知道啊!我警告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别一天到晚整天晕晕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说到这里,官副局长停顿了一下,仿佛觉得不该提这些,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又不好改口,于是稍微放缓了腔调,继续道:“我才懒的管你!”
赵传奇心里有种拔凉拔凉的感觉。
确切地说,如果没有父亲暗地里的影响,自己不光来不了特卫局,而且依自己的性格,即便是来了,也早就打背包滚蛋了。
他多少次在心里反问自己,我赵传奇在特卫局表现很差吗?论专业技术,自己无论是警卫布防还是警卫理论,当时在特卫队都是拔尖水平。其它方面,像散打格斗等等,自己也都是特卫队的头牌。但为什么到头来自己反而沦落到了去基层养猪种菜的下场?
此时此刻,官副局长在气头上,像是道出了隐藏在心里很久的心里话。看来自己在官副局长心目中,也不过只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他也只是迫于对父亲的愧疚,才迫不得已对自己做出一些帮助和提拔。赵传奇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可悲到天涯海角无知己,军旅生涯一场空的地步。
他甚至很想把军装往下一脱,在领导面前一甩手,洋洋洒洒地说,老子不干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发泄一场。
但是为了父亲未竞的事业,为了心爱的佳人,他又不得不坚持着。
面对官副局长这番话,赵传奇在情绪激动之下,还是说了句:“您不欠我父亲什么,您没必要在我身上补偿。”
“你说这种风凉话?”官副局长怒道:“我真搞不明白了,你父亲那么优秀,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仰了仰头,突然又感慨良多地自言自语道:“老赵啊,我已经对得起你了,我尽力了。但是你这个儿子,他……”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仿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对赵传奇的失望。
赵传奇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呆下去,说不定真能跟官副局长干一架。他的性格已经收敛了太多。但是越是收敛,心里越像是积压着一个巨大的火山,不爆则已,一旦爆发,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您先忙,我告辞。”赵传奇咬着牙说了句。
官副局长一扬手道:“走吧走吧!眼不见心不烦的,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赵传奇临出门时留下了一句话:“该反省的,恐怕不只是我自己!”
言外之意就是,您这个副局长,也需要自我反省一下。
官副局长当然能听出他这句话的玄机,一气之下,抓起衣架上的一件军装,狠狠地抽在了地上!
赵传奇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里。
心情之郁闷,无法言表。想吼几声发泄发泄,刚扯开嗓子便意识到此乃公众场合,若是影响到其他房间住的军属们,那自己岂不真就犯了大错误。忍了。
赵传奇坐在床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转眼之间半包烟,便被他糟蹋没了。房间里烟气四溢,赵传奇像是身临雾境一般。走过去打了打窗户,但是窗户能散发掉那一层层的烟雾,却散发不出自己心中的无限郁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赵传奇索性到外面买了一瓶北京二锅头,和一些袋装食品,一个人在房间里喝起了小酒。
由于情绪原因,喝着喝着赵传奇就喝的有点儿多了。虽然他酒量还不错,但是也架不住像喝凉水一样往嘴里灌。酒精的麻醉,给了他一种飘飘然的超脱感,想一想心爱的宫梦冉,想一想自己曾经在社会上飞扬跋扈的霸气人生,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是蛮美好的。至少,爱人还在,而且自己还这么健健康康地活着……
他禁不住仰天大笑,笑世间沧桑骤变,笑军中可悲人生。
这样昏昏沉沉地,就到了中午。
脑袋有点儿沉,想躺在床上眯一会儿,但是越躺越难受。赵传奇怀疑自己买到了假酒,真正的二锅头即便是最便宜的那种,喝多了也不会有这种夹头的感觉。何况自己买的还是中档的那种。于是他坐在到床头,用指甲掐了掐额头和太阳穴,尝试用这种方法缓解一下头部的疼痛。
然而正缓解着,却突然又听到了隔壁的一阵动静。
仔细一听……我靠!
竟然又是一阵男女在床上战斗的声音!
敢情这也太疯狂了吧,晚上干了白天干,哪他妈还有精神干工作?
想一想人家在这里风流快活,自己却接连吃了一肚子气,赵传奇越想越不平衡,于是照着墙上拍了几掌,以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