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罢静静地看向夏雪儿,等着她做出指示。毕竟白姨娘虽不是什么尊贵人物,但也属于正儿八经的主子,没有更加尊贵之人的吩咐,她还真不敢动手把涉事的白伊宁绑来用刑。
可是夏雪儿听后还未说话,倒是另一声透着股寒意和威严的低吼传进屋里来。
“速去把那罪人给本少绑来!”
“大哥?”
夏雪儿转过头去,见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大哥,夏天齐!他本身就有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更别提真的发怒了,可以想象那是何等恐怖的画面!
而负责刑法的两位嬷嬷本来就在等夏雪儿的命令,如今大少爷吩咐了她们也就更加有恃无恐了!于是赶忙带上麻绳领命去了。
“等等!”夏雪儿赶忙出声阻止,随即又吩咐道:“你们且在门外等候,此事关系重大,我和大少爷需要商量一下。”
“是!”两个嬷嬷退出门外,捎带上了门。屋内再一次陷入昏暗和沉静,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她还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大哥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那将关乎到母亲在大哥心中的地位。她做夏雪儿还不足一年,知道真相后尚且那般的无法接受,更加何况是夏天齐,那可是母亲真正的儿子,是尊敬爱戴了母亲二十多年孩子!若让他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对她的精神世界来说必然是一股巨大的冲击!
夏天齐凝视着妹妹片刻,眼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一些,周身也不再像起初时那般寒气逼人。大步向屋里走去,横眉扫了一眼已受刑的三人,之后才将目光聚集在妹妹身上,满是心疼。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母亲和你竟遭受了如此多的波折!你放心,大哥定然饶不了那白伊宁!”
夏雪儿见大哥余威仍具,担心他真的会将白伊宁碎尸万段,于是忙劝解道:“大哥,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仓促行事啊!”
“三妹是担心白姨娘不是这事真正的幕后黑手,策划此事的人另有所谋?”
夏天齐闻此眉头紧皱,不知所以然的看向妹妹问道。
“倒不是如此,只是白姨娘她毕竟是父亲的侧室,是我们的长辈,嫁进府中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怎能被我们两个后辈压进地府严刑拷打,这不是给外人落下苛待妾室、长幼不分的口实吗?”
夏天齐摇了摇头后说道:“妹妹此言差矣,大哥知道你心善,凡事都替夏府的百年名誉着想,可是她毕竟只是妾室,而且多次陷害正室和嫡女,论规矩自当严惩!况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既然发生,就必然要有所表示,父亲和我均是治军之人,明知有人犯错却不予理睬,这传出去后很是不利。况且自古尊卑有序,若不惩处了这个毒妇,日后难免会让父亲落得个宠妾灭妻的坏名声!”
夏雪儿听哥哥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此事追根溯源都是白伊宁对母亲几十年来的怨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哥插手,此事她已经有了决断,若真让夏天齐插手了,以他的性格,必定会在处治白伊宁之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得清清楚楚,真到了那时候母亲该怎么办?
长兄如父,想到大哥平日里对弟弟的关爱和上心,夏雪儿话锋一转,干脆搬出了夏天林来。
“白伊宁是自作虐,死不足惜,可是大哥有想过天林该怎么办了吗?他还小,离了母亲会对他的成长产生不利影响的!”
不提此事倒罢,一提起来夏天齐更是火上心头。
“十多年来,她何曾为天林着想过?没了那毒妇,对他的成长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夏家教育以孝为先,我又是家中的长子,得知母亲多年来遭受他人的陷害甚至已经有了生命威胁却不为所动,何谈一个孝字!”
闻此,夏雪儿不知该怎么办。她也恨白伊宁,但她别无他法,大哥待她不薄,夏夫人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此事无论如何要争取到主动权。
“三妹?”
夏天齐见妹妹眼神呆滞无神,知道她此刻的思绪已然飘远,但不知妹妹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大哥,若我说白伊宁之前对母亲和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是知晓的,你……”
“那你为何不说出来?!”
看着大哥满是不解的眼神以及略显愤怒的面庞,夏雪儿纠结片刻后,终于狠下心来说道:“若不是这次事件牵涉到母亲的生命安全,而我又没想到会是白伊宁所为,否则大哥将永远不会知晓过往的那些琐事。上辈人的恩怨,我们做晚辈的就不要多嘴过问了。原是我们赵家亏欠她的,那些磕磕绊绊就当是在还债吧!
此事我希望哥哥不要过问,若你信得过妹妹就交给妹妹来处理,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若你偏要过问,那便是不当我是亲人!”
夏天齐对于妹妹这一席话听得是晕头转向,怎么就牵涉到赵家了呢?还说什么恩怨和还债这样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
然而妹妹显然一点也没有想让他知晓其中缘由的意思,只说完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地府,只留下他一人在阴森森的房间里冥思苦想。
夏天齐上下看了一眼受刑后半死不活的三个奴才,也没什么心思继续深究下去。
“来人,将这些个卖主求荣、不忠不义的狗奴才按规矩处理了!”
在离开之前,他也没忘了命令人处理了这些背主弃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