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安顿好了行李包裹,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徐羡跟林阵并排坐在躺椅上面,仰着45°角的明媚忧伤,一起欣赏起北极村的夜空。
“这样真像是小时候。”林阵习惯了他的黄腔,基本上就视而不见了,直接开始了自己的话头儿。
“嗯?你小时候是在北极长大的?”徐羡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稍微脑补了一下林阵穿着北极熊睡衣的样子,果然好萌。
“什么呀,我是说,小时候在胡同儿里住着,晚上吃过饭就出来院子里坐着,还可以数星星。”对于林阵那段压抑的童年来说,傍晚在那个男人还没有回家之前,是自己很难得的可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夕阳西下,斜月高悬,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那时候的帝都还没有像现在的污染这么严重,母亲会跟他一起坐在四合院的天井院儿里,教他一些简单的天文常识,辨识几个小巧的星座。
“是吗?你小时候帝都没有雾霾的?”徐羡有些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地陪他聊天。
“嗯?”林阵有点儿奇怪,徐羡的口音是带着京白的,但是听起来却更偏向于标准的普通话,以前他一直以为是他自带低音炮的关系,可是现在听他这么说,又好像他以前不是本地人,是在这里住久了,才染上了一些帝都口音的。
“你以前不住在帝都吗?”
“唔。”徐羡给他这样一问,忽然就清醒了,有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都没跟我聊过,你的老家在哪儿?”林阵倒是对爱人的事情挺上心的,有些好奇地问道,以前他在大学的时候也喜欢跟来自天南地北的室友们聊一些各自家乡有趣的风土人情,平时看节目也喜欢看一些这方面的纪录片。
“我,不是在国内出生的。”徐羡想了想,还是很老实地回答道。
这让林阵多少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徐羡会说出一个省市的名字,可是没想到……对了,他之前有时候打电话常常讲英语的,林阵因为是艺术类,英语要求不高,所以只能听懂其中的一部分,但是他的发音非常纯正,跟美剧基本上差不多。这次坐飞机的时候,他也没让公司办理机票,用的好像是护照?而不是大家都使用的身份证。
“你想知道吗?我小时候的事情。”
“等你需要找人聊聊的时候,记得我在这儿就行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阵总觉得徐羡的过去是他很不愿意提起的,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关系,他对于这种事相当包容,日子还长,他并不急于知道爱人的*,只要他觉得难过的时候,自己能帮他分担一些就够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舟车劳顿,聊了一会儿天,两个人都有点儿累了,轮流洗过澡之后准备睡下。
“这房间布置得这么浪,为什么没有双人床。”
见林阵挺见外的睡在了另外一张标准间床上,徐羡有些寂寞,双手交叠在脑后做靠枕,看着天花板上的天窗,夜色越来越深沉,星星多得好像天河上的水真的倾泻了下来。
“都是给演职人员准备的,安排大床房合适吗?不然拍一部下来,不知道又要促成多少对了。”林阵也学着徐羡的样子仰卧着,看着那些近在咫尺的星斗,就算在小时候的帝都,也看不到这么稠密的星群,这里的景色原来这么纯粹,一点儿外物的感觉都没有了,好像人和自然可以非常亲密地融为一体,怪不得孔佳文钦点了这里作为外景地之一,看来他的功课做得相当不错。
“看你说的,好像所有人自制力都是那么差,世界上也有像我这样坐怀不乱的君子。”徐羡在反驳林阵的同时,还不忘了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份。
“啧,谁知道你是不想还是不行。”林阵看着窗外的天河,似乎有点儿困了,随口答应着徐羡的话头儿,他渐渐习惯了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一点儿也不觉得拘束和尴尬,甚至在没有那方面情|欲的时候,就把他当成自己大学时代的室友那么亲密,随口开了句玩笑。
“你说什么?”
另外一张床上,徐羡的声音低沉了起来。
“唔。”林阵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从原本昏昏欲睡的状态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刚要从床上坐起来,徐羡已经爬上了他的床,用体形的优势又把他压回了床上。
“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林阵嘴上在跟他道歉,语气却有点儿哂笑的意味,他眼睛里带着笑看着他,好像一点儿也不怕他。
“嗯,那下次注意吧。”果然徐羡对男神还是不敢率先使用核武器的,直接一闪身,倒在了他的身边,伸手给他枕着。
“你不回去睡吗?”
“脚冷。”徐羡的脚直接踩在了林阵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