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琰心说,叫你们乐,吃饭时候我叫你们哭!
与所有正常小朋友一样,这两个含着金汤匙长大孩子也有挑食毛病。池长生现正断奶,尤其可怜!池春华不喜欢吃青菜,池长生现只喜欢吃奶,坐桌子上,看着自己面前每餐固定一碟青菜,小萝莉一张好看小脸皱成了包子样。小正太则用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渴望地、不含任何其他色彩地看着他母亲,咳咳,胸部……
池脩之支起手肘撑着额头,脸对着桌子闷笑:“别逗孩子了,给长生换牛乳粥吧,”米糊糊里掺着去掉腥膻味牛乳,小正太还是肯吃,“春华,你至少要吃半碟菜。”
小萝莉用一种“你很坑爹”谴责目光看着池脩之,抗议道:“我又不是兔子!”老子历经千辛万苦爬上食物链顶端可不是为了吃素!
郑琰幸灾乐祸地道:“叫你护着他们。”语毕,把脸一板,两个因父亲好说话而想哼哼唧唧孩子马上乖乖坐好。池小正太被他娘抱怀里,一小只胖手已经很不良地摸上了不该摸地方,现又乖乖缩了回来。池小萝莉苦逼着低头咬青菜。
池脩之心疼地看着儿子:“他还小呢,你要是不方便,咱们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好乳母。”
“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也养得起。丫头那时候你就嘟囔,现又来了。”郑琰坚持让儿子断奶,不吃母乳孩子容易不健康,但是长时间吃母乳孩子也会不健康,那么长时间了,奶水里营养已经不多了,必须吃饭才能补充。现还只是一半母乳一半吃饭呢,顶多再过一年,就要彻底断掉。
池脩之闭嘴,孩子问题上,男人总是很难争得过女人。
两个小孩子委委屈屈地吃完一餐饭,好吧,也不是特别委屈,青菜之后池小萝莉吃到了喜欢吃鱼丸,池小正太也吃到了有奶香味米糊糊。吃饱之后,两个小家伙就开始点头打瞌睡,正合了父母意。郑琰今天有事情要跟池脩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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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这都三岁了,这两个月忙我们都没留意,是不是要给她开蒙了?以前都是我胡乱教着她认字识数,现可要立起规矩来了。”
池脩之摸摸下巴:“她还略小,要不开春再说?”
“不是让她现就读书,咱们这几个月也要打量打量了,开春暖和了,先生拜好了,就送她去读书。”
“也好,你有什么合适人选没有?”
“我也是才想起来,这丫头要跟儿子一样教,女儿教不好,要命日子后头呢。”
池脩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认真地道:“好!”顿了一顿,“咱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找个有真学问人,就供奉家中吧。”大家族里都有族学,世家是如此,有些世家自家资源过剩,干脆就是自家人教自家人。池家原是世家,圈养老师事情很拿手。
“嗯。你也留意一下。”
“这还用说?说起来圣人也该延师入学了吧?他以前没读过书,现都六岁了,再不读书就晚了。”
“我已跟太后说过了,要怎么办,就看她了。圣人到底是她儿子,我插手多了可不好。”
也不能不管,池脩之默默地想,皇太后那点儿能耐,实让人担忧圣人成长。“这还是要政事堂来定,皇太后……面子上事罢了。”
“那也得给人家这个面子呀,皇太后给我面子,我岂能不识趣?徐九有亲娘有亲嫂子,她还是心向着娘家人。”
“她不要公器私用才好。”外戚擅权神马,让人讨厌了。
“政事堂会答应么?”正缺一个借口吧?如果徐莹敢违法提拔娘家人,宰相们一定开心得不得了。
池脩之也笑了:“正是。”
他们担心都多余了,因为第二天,郑琰正徐莹处逗徐莹女儿说话时候,徐莹三嫂于宫外求见——齐国大长公主薨逝。徐莹手里拨浪鼓啪塔掉到了地上。二娘被她吓了一跳,扁扁小嘴就要哭。郑琰把她抱起来交给乳母:“别吓着了二娘。”
徐莹呆呆坐了一会儿,往后一仰,竟闭过气去了。郑琰与她三嫂上前看视,宫女们亦围作一团,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背,许久徐莹才缓过气来,睁开眼睛嚎啕大哭。这可比萧令先死时候伤心多了。
郑琰徐徐劝她:“大长公主必不想你如此伤心,这也算是喜丧了,凡事想开一点,大长公主身后事,还要等着你办呢。”
后一句提醒了徐莹:“我要回去!”
徐三嫂吓了一跳,皇太后亲临是荣耀不假,可这一尊大神放到家里要怎么供养啊?
郑琰道:“那要备车驾,皇太后亲临致祭,圣人也得露个脸儿,这阵仗就大了,得跟政事堂商议一下。还有祭文,祭仪……”
徐莹道:“要好!”
郑琰招过昭仁殿宦官王顺:“去政事堂,告诉相公们,娘子要亲临致祭,圣人恐怕也要过去,请相公们去办。”
徐莹声音低低地:“她不放心地就是我,从小我就说,长大了要好好侍奉祖母,可……等我长大了,让她操心,跟死鬼怄气了,被死鬼嫌弃了,累得父母尊长为我奔波赔礼,好不容易到了现,我能孝敬她了,她怎么就走了呢!”越说越哽咽,痛哭了起来。
郑琰听着她语调心里难受:“有什么话,到了灵前亲自跟大长公主说,啊——我去看看圣人,你亲往,圣人也要过去才是大长公主死后哀荣。”只要徐莹去了,萧复礼不去也得去!
徐莹道:“正是!大正宫那里交给你了。”徐三嫂也觉得这样安排很给自家面子。
郑琰到了大正宫正殿,门口遇到了郑靖业打头一帮大臣。互相见礼,郑琰道:“齐国大长公主薨逝,皇太后欲亲临致祭,圣人只怕坐不住了。”
郑靖业点头:“我们正为了此事而来。”
怀恩听到声音已经迎了出来,笑眯眯地:“这是……有什么大事么?”
郑琰道:“我本是来为皇太后办事,看来与相公们说是一件事儿,那我就不进去啦。”郑靖业带人寻萧复礼说话,怀恩就门口跟郑琰话家常。
怀恩先谢郑琰:“老奴自从离了这里,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踏进大正宫,这回真是多亏了夫人呐!”
“老翁这是寒碜我吗?”自从老皇帝去世,郑琰称呼出宫怀恩就是“老翁”。
“怎么会,不过是感叹,这时间过得可真呐!有时候我还会恍惚,仿佛上一刻听了老圣人吩咐,要给昭仁殿送贡上来鲜果,下一刻,已经是昭仁殿皇太后赐今上鲜果了。”
“是呢……”
“念着老圣人,老奴也不会耽误伺候圣人。”
“我不是说这个,这么些年了,谁不知道老翁可靠呢。否则,我也不会把老翁再荐进来是不是?”
怀恩眯眯眼睛:“是夫人有心。”
“也不全是。说来阿爹年纪也大了,长安还年轻,我哥哥们,”郑琰摇了摇头,“侄儿们小。池家血脉仍是单薄,谁不愁将来呢?我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比如老翁侄子,想再进益就有些难,纵阿爹回护,也总有不周之处。老翁回来了,不用人特别嘱咐,有些可有可无难处就落不到他头上。否则光凭老翁是旧臣,面子也不是很好使。今上还年轻,越长大就会越念旧,老翁侄子们,日后总不至于太差。”
怀恩笑道:“就算我死了,圣人也知道我这个老奴才了,是也不是?娘子好心,我心领啦。您放心,圣人那里,老奴照应着。夫人从小就聪明,就是有时会心软。”
“可也不算坏事,对吧?”
“那是。”
两人聊天功夫,里面声音已经停了,郑靖业还是拄着个拐,出来对郑琰道:“皇太后也是心急了,哪有当天吊唁?到了日子,想去便去。齐国大长公主是宗室大长辈,纵使不是皇太后祖母,圣人去吊唁一下也不违礼法。至于祭文、祭仪,自有有司负责,不会马虎。”
郑琰领命而去。
待杞国公家把场面搭好,徐莹果然携萧复礼前往吊唁。齐国大长公主丧礼,除了规章制度所定之外,给人感觉竟比萧令先丧礼气派。
母亲去世,杞国公兄弟丁忧三年,徐莹兄弟、堂兄弟各要丁忧至少一年,其中徐莹大哥要跟着杞国公守三年孝。刚刚有起色徐氏外戚,又趴回家里了。
政事堂政令却不因齐国大长公主薨逝而暂缓,政令一道接着一道:禁民间私酿酒,粮食除规定配额之外严禁运往境外,轻徭减赋,谋逆诸王被查禁家产充公,其中隐田隐户重编入国家户籍田册,强占民田归还……
这些命令有许多是徐莹看不懂,有些就让郑琰给她讲解一下,比如禁酿酒什么。有一些大家就干脆保持着一种“就让她不懂吧”默契,把徐莹给半架空掉。郑琰小心地掌握着其中分寸,又问郑靖业,萧复礼老师,选得怎么样了。
给皇帝选老师可不能马虎,徐莹因为齐国大长公主薨逝,无心他顾,把这事给搁置了下来。政事堂上却产生了纷歧,谁不想让自己人去影响君呢?尤其君才六岁,好影响时候。
正纷扰间,各藩属吊唁使臣抵京了,这其中引人注目,非狄使莫属。
作者有话要说:[1]前面算错了,阿元小朋友现才六周岁。
我不会双坑,坑会填完现坑之后再开~
人不同时期对同一本书也会有不同感悟,hP同人会写,争取谁也不黑,写出另一种风格来~嗯,计划不会写很长,不会写一个人一生。
Ps:近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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