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摆手对闲林说：你看着安排吧，我不管啦。

闲林立刻来了精神，兜售起他的方案。说也简单：给男人提到每餐六两，其他人则是四两。既兼顾全局，又巩固了男人在群体中的特殊地位。如此则大家都能满意。人们安分了，就容易掌握了。

全昊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无所谓了，怎么样都好。不过他怪异的看了老头一眼。都到这一步了，他还奢望掌握？他早已不抱希望，从前面的几次动作，他判断那些兴风作浪的人迟早会变本加厉。人的贪心是永无止境的。

见他点头，闲林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躬身深深向他行了一礼，转身匆匆向不远处的人群走去。

全昊目光追随着他瘦削的背影，觉得有点对不住老头。闲林一直在帮助他跑前跑后，若是他离开，老头几乎可以肯定会受排挤。哪怕现在，人们也该对他没好脸色了吧。毕竟站在他们的立场，老头属于吃里扒外。

然而结果令他大为意外。聚集的人们并没有对老头表现出敌视，等他走近，他们呼啦的涌上来，急切的把闲林围在当中。老头的个子并不高，被几层人影挡住，身体都看不到了。不过全昊能听到声音。只听他慷慨激昂的讲了几句，人群中响起或高或低的欢呼声。

在那参差的欢呼声中，只有全昊觉得全身冰冷。炙热的阳光也无法温暖他的心。不是难民们的表现刺痛他，出现了更令他意想不到的状况。

闲林为什么会受到众人的拥戴？

打个比方，全昊和难民们的这次商谈，用地球上的通俗解释可以看成一场劳资谈判。那老头应该是资方的谈判代表。可资方的代表能在劳方受到如此热烈的拥戴？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劳方认为这人在为他们说话，代表自己一方。全昊回忆起老头离开前那个笑容，越想越觉得其中意味深长。刚才两人对话时闲林又是鞠躬又是苦劝，在全昊看来自然是他老成持重，不愿看到冲突。但仔细想想，老头的动作幅度好像比起往常稍显夸张。这未必不是他在故作姿态。难民们在听不到说话时，自然要通过肢体语言辨别是非。若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他们是否会觉得这是老头在为了他们的一点口粮苦苦哀求？而自己呢，是不是扮演了一个苦苦相逼的角色？全昊不寒而栗，他一直非常倚重闲林，假如老头一直在浑水摸鱼两边讨好，通过削弱他在难民中的良好印象达到巩固自身地位的目的。那他就称得上居心叵测了。更有甚者，两边的误会究竟有多少是他故意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