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着急地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死者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引起工人们这么激+烈的反应?”
沈平脸色凝重地说:“市工程机械厂原来是安平的明星企业,是市属企业中的佼佼者、纳税大户。
自从去年换了厂长,效益直线下滑,不少常委都要求撤换机械厂的厂长,但欧舟坚决不同意,说这是暂时现象。
而今年五月初,陈道之终于同意了欧舟关于机械厂改制的请求,说长痛不如短痛,让机械厂进+入市场经济的大潮,对国家、对企业、对职工都有益处。
有意向收购机械厂的蓉城明达实业公司,只同意出价两千三百万元,包括对职工的补偿。
尽管亏损了一年多,半年多没有发工资,但机械厂的净资产应该不少于一亿多,职工们当然不同意,已经闹了十多天。”
陈青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欧舟在今天的常委会上,除了成立换届选举领导小组、坚决提拔环保局的一位副局长外,说得最多的是换届前的社会综合整治工作、特别是警惕有人借换届选举的时候,到泉湖、蓉城甚至燕京上访。
原来文章在此,看来他早已知道机械厂的情况。待沈平稍事停顿,陈青云沉重的说:“机械厂的情况与今天的事件有关系吗?”
“曾强要对此事负很大的责任。”沈平气愤地说:“死者是对年轻夫妇,几年前从山区招聘的合同工。
因工作积极,在他们结婚时前任厂长还分配了一套住房给他们。不料几个月前,丈夫因工伤卧病在g,妻子回家又摔断小腿。
曾强说他们是合同工,不但不给他们报销医药费,连工资也停了,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后,现在全靠亲友接济渡日。这两天有几个泼皮找上门来,说只要妻子同意出去坐台,所有的费用他们全包了。这夫妻俩感情很深,遭此打击,双双服安眠药自尽。”
这时,从机械厂生活区出来三个急匆匆的身影,陈青云老远就看见,是三个警察,其中有个白净脸皮的中年警察没见过,但走在他旁边的是公安局政委苏玉平及美女警察邓兰。
陈青云可以肯定,不熟悉的中年警察是公安局长王进。
“沈市长,事态已基本控制,但平息不了。”王进担忧地说:“如果欧书记或陈市长都不过来,就得麻烦沈市长向工人们表态,特别是关于对死者的抚恤和机械厂的体制改革问题,今晚要有个基本的态度,不然工人们马上就会动身前往蓉城。他们没钱坐车,只能步行,所以会连夜起程。”
陈青云站在树荫下,苏玉平与邓兰都没看到。按道理修练了清微诀的邓兰应该感受到陈青云的气息,但陈青云的功力高她太多,在她眼里,陈青云反而与常人无异。
“沈市长,请你通知薛市长、政府办丁主任、计委米主任马上赶到机械厂;王局长,请你通知机械厂的曾厂长过来,另外,请你亲自在工人中间选五位说话能起作用的工人代表,我们连夜与工人谈判。”
陈青云从树荫下走出来,继续说:“苏政委,请你通知刑警大队,在全厂各个部位布控,严防有人破坏;邓警官,请你稍等,另有任务给你。”
陈青云说话的时候,双眼瞪得如铜铃的王进很快就明白,这个年轻人就是新来的市长陈青云,好在自己刚才没说过头的话。
不过,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年轻,眼前的局势能够控制吗?同一时刻,苏玉平与邓兰大叫:“陈市长(青云),原来是你,太好了,事情好办了。”
王进伸手握+住陈青云伸出来的右手,想说点什么,陈青云摆摆手说:“王局长,你们辛苦了。也许过了今晚,机械厂的事情会有个良好的进程。告诉公安干警同志,今天晚上要格外辛苦大家。”
王进不知道陈青云哪来的底气,他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走了个书呆子,来了个二愣子,安平怕是真要名落孙山了。
三个人分头准备去了,邓兰站在陈青云身边,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沉稳的陈青云,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敬意。
突然,邓兰浑身震动:陈青云嘴唇未动,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自己的耳中:别东张西望了,是我,你已经修练了清微诀,还那么大惊小怪。我是用“束声成线”功法向你说话,因为沈市长就在旁边。
今天晚上,你找到机械厂曾厂长的办公室、家里的书房,看有没有异常的文件或资料;然后想办法到厂财务室转转,遇到扎眼的东西,都别放过。
我看机械厂的问题不小,如果通过正常的渠道或途径,我们绕不过那座大山。记住,不能出手伤人、不可暴露自己、不可对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对我负责。
邓兰点点头,转身没+入夜色之中,待沈平打完电话,邓兰的身影已经远去。穿梭在黑夜中的邓兰,此刻沉浸在无边的幸福之中:自己与陈青云有了共同的秘密;陈青云吩咐自己完成别人想都无法想象的任务;自己的行为,对陈青云肯定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王进不愧是老牌的公安局长,对于处理群体事件有着丰富的经验,不然今晚的事态也不会如此快速地得到控制。
薛花与米粒、丁典还没赶到的时候,王进已经将工人代表带到陈青云的面前,并且带来了机械厂的党总支书记、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曾厂长上任之后,就将这个书记凉在一边,任何权力也不给他。
老书记虽然不再在管理岗位上,但他在职工中威信很高,这次职工闹事,他也在工人中间,既不支持,也不劝阻,就等着王进找厂领导与职工代表的时刻,坚定地站了出来。
“老书记,你辛苦了。”陈青云握+住老书记的手,诚恳地说:“机械厂的事情,肯定会得到公正、妥善的解决。你带我们去会议室,我们之间不需要谈判,需要的是研究、研究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薛花与米粒、丁典相继来到机械厂办公楼时,陈青云与沈平已经带着机械厂的工人代表坐在小会议室内,而聚集在生活区的工人已经各自回家。
表面看,机械厂的事情已经归于平静,而背后的较量,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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