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旗,凝视着那一面面迎风飘扬的国旗,闻一多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未有的惊愕,他似乎明白为什么,有不少人认为看似憨忠至愚的管明棠才是中国第一“奸雄”,所谓的“忠”不过只是他手中的工具罢了,实际上,在过去的多年间,他一直以处心积虑的从事着一件事——为取代现政府而努力。
但,与曾经的那些人选择武力不同,他用一种更缓慢、更隐蔽的方式,去实现他的目标,现在,或许距离最终目标仍有一段距离,但无疑他已经达到了目标,仅只用了十年时间,就拥有了具备挑战中央的实力了,即便是中央有心制衡其,其实力却又令中央忌惮,因而不敢轻举望动。
“我们的权力来自于国民!服从国民的意志是我们的信仰!”
在远处的一面墙上,可以看到国运联盟的宣传口号,在过去的两个月间,国家运动联盟已经赢得六省三市的省市长以及省市国大竞选,在东北光复区,虽说南京方面有张学良以及东北流亡派的倾力支持,但国运联盟依然吸收了上百万成员,只待3年恢复重建后,既可如内地一般实施选举,如果国运联盟控制东四省,不对,如果加上乌苏里省、兴安省以及库页省的话,应该是东北七省才对。
而甘愿在野的青年党亦已经加入国运联盟,而这一信奉“唯国主义”的政治联盟不仅对华北地区实现了垄断,作为中国第二大政群,对尚未召开的一次国大,亦呈现出跃跃欲试的态度,甚至在南方各省展开活动,以谋求在国大中同主掌中央的国民党一决高下。
对此,闻一多并不反对,甚至和许多人一样乐见其成,而在胡适等人的眼中,更是将现在国运联盟的政治活动视为“中国政治元年”的开始,可在另一方面,现在掌握了原子弹,拥有绝对军事优势的管哲勤是否甘于通过缓慢的政治攻势,谋求和平入主中央的机会。
“目前,于国内而言,南京、北平两者,政群实力相差不大,前者成员500万,后者448万,以政区人口比例来看,前者比例为1比80,后者为1比25,即便是去除接近百万南方各省成员,仍达到1比33上下……”
南京中央大学的校长办公室内,在院院长汪东说话时,罗家伦校长则站在窗边,默默的注视着校园,看着远处高大宏伟的大学主教学楼,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青年的笑容,中央大学重建所需要的2750万元资金之半,皆是源于其个人捐赠,当年,谁能想到那个年青人会在五年后,具备挑战中央的实力。
在这所拥有7836名学生的中国最高学府内,有多少师生是国运联盟的成员或者支持者?现在,面对来自华北的挑战,南京,又当如何?在一连串的问题从罗家伦的心底浮现时,一旁的教务长孙本文则接着汪东的话说道。
“现在,随着国家走出战争,各种各样的过去被外敌入侵而暂时被置下的问题都浮出水面,从年前,华北地方政团与中央就税收、教育以及海关等问题进行协商,再到现在,他们公开要求召开国大,可以说,现在华北方面已经不是跃跃欲试,而是……”
“是迫不急待了!”
作为大学总务长,张广舆自然知道,现在,学校里正在发生着变化。
“那些学生已经开始用这个寒假,参加集会,呼吁结束宪政、召开国大,……”
“问题不在他们,而在中央!”
打断张广舆的话,汪东看着校长说道。
“虽说去年蒋先生对结束训政以及国大一事,做出承诺,但是,最根本的问题在于,中央的脚步是否能跟上华北的野心!”
华北的野心!
更准确的来说,是华北的政治野心,在报纸评论上看,华北的官员现在更渴望将他们的施政方式推广至其它地区,这就像是一种价值观的输出,就像在东北,在东北尚未完全光复时,其便迫不急待的将华北式的政府结构于东北创建,他们之所以如此的急切,无非是想向国民证明,他们的政府和体制是更好的。
而在另一方面所有人都知道,在政治野心的背后是耐心,早晚有一天,当他们的耐心被耗尽时,那么,他们会选择用什么代替言语呢?
“管长官在南京!”
回过身来,罗家伦看着办公室内的同僚们说道。
“我想,在他离开南京之前,事情,应该能够得到妥善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