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呼喊很尖锐，很大，很有穿透力，代表了主人愤怒到极点的心情，以及那份冷到极致的失望。

江波转首吼道：“傻丫头，我在帮你！”

陈可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开姬幻娜的束缚，跑了过来。她没有去扶亨利，而是来到江波身边，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却不是打脸的声音，而是江波抓住了陈可可的手。

“你要傻到什么时候！那人是杀手，杀手你懂吗？”江波大吼道。

姬幻娜冷酷走来，帮忙解释道：“他是美国一个五色巢的杀手，身份还不低，你被他骗了。”

陈可可倔强的看着江波，声音沙哑的吼道：“杀手又怎样？我没见过他杀人，却是看见你要杀他。他只是和我回趟老家而已，你为什么非要难为他？”

江波沉声道：“现在我们已经是敌人了，我不能放他回去。”

陈可可回身看了亨利一眼，发现对方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狠下心来，转而对江波道：“当年的你，是不是欠我人情？”

江波沉默，然后点头。半年前他被杀手追杀，满身是血，是陈可可救了他。江波记的很清楚，就是那天晚上自己迷迷糊糊夺了陈可可的初吻。

“我现在要你还！”陈可可断声道。

江波厉声道：“我不想现在还。”

“你必须现在还！”陈可可瞪眼，好像回到了半年前，她拼命护着苏小倩，像防狼一样防着江波。

江波紧紧抿着嘴唇，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挣扎。

陈可可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低声说道：“当年我救过你的命，今天你放了亨利，我们就两清。”

江波眼神一黯，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亨利是美国一个大型杀手组织的核心人物，身份很高。今天我放他回去，他肯定会对我下追杀令。也许今天我放了他，明天我就要死。你是在用我的两条命，来换他的一条命，这对我不公平。”

陈可可的睫毛开始剧烈颤动，最后还是咬牙道：“你放了亨利，我保证不让他对你下追杀令。”

江波冷笑，看了眼亨利，道：“他还有个弟弟，差点被我的手下打成脑震荡。我们是死仇，结局注定是你死我亡！”

陈可可的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她带着哭腔说道：“你放他离开，我保证不让任何人找你麻烦。”

江波看着陈可可，想问你凭什么保证？但他没有问出口，只是呆呆的看着陈可可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眼中有追忆，有不舍，还有伤感。

陈可可低头，不敢看江波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刚才的承诺有多么无力，但她没办法，有时候女人能依靠的，就只有那点可笑的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承诺。

江波看了很长时间，直到确信自己再也不会忘记这张脸时，沉默着退向一边。

“你的人情我还完了，没有下一次。”

陈可可喜极而泣，跑过去扶起了亨利，加上哈利，三人搀扶着走向登机处。

江波沉默的望着那道背影，心中无限期盼她能回身看一眼。但结果让他很失望，陈可可并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停顿。

夜鬼和姬幻娜一左一右来到他身边，注视着渐渐离去的三人。今天的行动是成功的，也是失败的。

夜鬼摇头道：“江波，我发现女人是你最大的缺点。”

江波从怀中拿出香烟放在嘴里，却没有点上。他最近养成了一个坏毛病，就是喜欢让别人替他点烟。而且，他并不打算改掉这个毛病。

江波叼着烟，看向姬幻娜。姬幻娜知道他什么意思，却权当没看见。

江波努努嘴，示意点烟。

姬幻娜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江波没办法，将嘴里的烟拿下，对着夜鬼叹息道：“现在找个懂自己的女人，真难！”

夜鬼摊开手，道：“错了，是你太大男子主义。”

江波笑了笑，将香烟仍在地上，转身离开。

姬幻娜看了地上的香烟一眼，心中破天荒的竟然打算，有空的时候去买个打火机。

三人出了机场，呼吸着机场外新鲜的空气，江波突然吼道：“真他妈过瘾，又多了一个强敌!”

“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夜鬼有些无语的问道，要是别人得罪了五色巢，早就提心吊胆，背地里烧香拜佛了。哪像江波，一幅磕了药的样子。

江波对着天边的太阳，放声大笑：“以后老子的地盘，除了禁止黄赌毒外，还禁止五色巢的狗！只要见一个，老子就杀一个！”

夜鬼同样望向太阳，在心中感叹，“这还真是个敢想敢做的男人，惹了他，五色巢也许要头疼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