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随着心爱的女儿渐渐长大,他就打算在女儿四岁生日的时候送她这么一架小钢琴。但谁知,事到临头,他忽然接到一个很大的订单,工人技师们都忙着赶订单,没空给老板女儿做玩具。而且,那些个眼高于顶的师傅们,虽然必须听命老板,但对于这件事实在觉得憋屈。虽然不至于偷工减料,但偶尔磨下洋工也是难免的。于是,这架钢琴就“难产”了这么久的时间。
虽然也是专业做钢琴的人做出的,但玩具到底是玩具,其音质虽然足以秒杀任何同类玩具,甚至赶得上某些粗糙的初级货,但到底跟真正的专业钢琴相比有天壤之别。
外加弹琴的,也不过是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其技巧技法什么的也实在没法报太大期望。
不过,即使如此,欧阳忠延听得仍然很是惬意。
以至于,他每每有空,总要回到家里,听女儿弹上一曲,否则就浑身不舒服。
就像现在这样,喝着冻顶乌龙,听着女儿的琴声,这已经是王明最大的享受了,没有之一。
就这样,一边听着小兰的琴声,一边品着手中的冻顶乌龙,还随着女儿的琴声低声的哼哼着,真是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哦不是,是把茶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呃,不对!听着耳边动听的旋律,王明不知怎么的,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呃,旋律?
王明脸色有些怪异的朝着阳台望了一眼。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看不到女儿的身影。
他放下茶,站起来,走到阳台门前。
只见四岁多的女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闭着眼睛,对着她的宝贝钢琴,很是陶醉的弹着。
“芬芬?芬芬?”王明轻声唤着。
琴声听了,芬芬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望着父亲:“怎么了,爸爸?我弹错了么?”
“没……没有,你……你知道你弹的什么么?”欧阳忠延有些结结巴巴的问。
芬芬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是从电视里听来的。”
“呃……”欧阳忠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电视?
“芬芬呀,你……你继续弹吧。”欧阳忠延狐疑的,慢慢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没听错吧?献给爱丽丝?
王明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或许,他这个买钢琴的家中,会出现一个钢琴家也说不定。
就这样,欧阳芬芬开始了钢琴的学习,从她四岁的时候。但,她的钢琴学业,仅仅持续了一周,便停止了。
这天,刘依兰急匆匆地跑到欧阳忠延的办公室,却正碰上丈夫的下属正在向丈夫汇报工作。欧阳忠延见妻子来了,忙示意下属暂停一下,对妻子说:“依兰啊,你稍等一会儿好不?一会儿就好。”
刘依兰咬了咬牙,上前几步,将一张单据扔在欧阳忠延面前,一只手捂着脸,哽咽着说:“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还等什么!钱什么时候不能挣!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欧阳忠延一愣,低头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张医院的化验单!欧阳忠延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赶忙抓起那张化验单,仔细一看,顿时,他脑子里就是“嗡”地一声!
这张单子上,林林总总写了很多东西,但,那些细节,欧阳忠延并不是全都懂得,他能看懂的,就是根据这张单子显示,做化验的那个人被查出了骨癌!
骨癌!癌症!欧阳忠延顿时傻了,他愣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赶忙仔细看了看化验单上的名字——欧阳芬芬!
女儿……女儿患上了癌症!这个认知,让欧阳忠延完全、彻底地傻了……
从此开始,欧阳芬芬告别了她心爱的钢琴,开始了漫长的,整整二十年的治疗生涯。为了支付医疗费,欧阳忠延拼命地工作,拼命地开拓市场,拼命地挣钱。而刘依兰,则是除了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在医院陪着女儿。十年后,刘依兰甚至辞去了大学中的职位,专门在医院照顾女儿。
但,二十年后,二十五岁的欧阳芬芬,依然带着无尽的遗憾,告别了这个世界……但,刘依兰和欧阳忠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在下一世将会经历怎样的苦难,将会有怎样的人生……直到她再一次经历死亡,降生在了一个奇异的家庭……
大宏朝,一座并不十分起眼的小宅子的院中,沈奕寻与沈素芬正在相对而坐。沈奕寻正在轻轻地说着什么,而那沈素芬,却很明显地走神了。
沈奕寻注意到了女子的神情,轻道:“芬儿,在想什么?”
沈素芬一怔,忙道:“没……没什么,只是……只是想起了年幼时候的一些事。”
是,年幼时候的一些事,但,却不是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