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纯妃回了碧桐书院,就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定感。
“主子可安心了,这下咱们八阿哥也有了好姻缘了。”宫女给她端上热茶道。
“是啊,英国公家里的嫡出格格,身份足够了。”纯妃淡淡的笑。
端起茶喝了一口,她爱喝苦丁。乍一喝苦的要命,可是慢慢的就有一股甘甜。淡极了的甘甜,你不细品就尝不出。
可是……再怎么甘甜,到底这茶还是苦丁茶。
她是个无能的,打从进府至今,也不会争宠,只能等。
那会子,她最是羡慕的,就是如今的裕妃。是呀,只要有个孩子,就是千好万好了。
她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求孩子能出息了就是。
可是弘昫的耳朵坏了那一年,生生打击的她不想活了。
老天何其残忍,连她唯一的孩子都不放过。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孩子更是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这是为什么呢?
可是,没有答案,谁也给不了她答案。
她可怜么?可是这宫里那么多没有子嗣的女人,又可怜不可怜呢?
她慢慢也就不这么想了,皇宫就像是个磨盘,什么样的棱角都能磨平了。何况她从来不是有棱角的。
不管是她还是孩子,都不能像是皇后一般,有了委屈就找万岁爷哭诉。
呵呵,她又想,皇后何时需要哭诉呢?但凡有了委屈,万岁爷何曾绕过任何人?
孩子一辈子毁了,可他还是皇子,还是生在富贵窝里的金疙瘩。以后也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也算因祸得福吧。
同样是英国公家的格格,这样也好,起码与他六哥站的近了些,以后也会多些照顾了。没有个亲兄热弟的,只能这样靠上去了。
不像三阿哥,人家是以后皇帝的助力,自己的儿子却只能求个庇护。
有什么办法呢?
“主子?”宫女见她发呆好久,不由叫了一句。
“嗯,你说那花边,用金线搅了紫色的丝线绣了如何?”纯妃就跟本来就是说这个,并未发呆似得问。
倒是宫女愣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说给皇后娘娘绣的衣裳?
“倒是好,娘娘不喜欢太华丽繁复的花纹,这边上用金线和紫线捻了绣花极好。主子最会搭配了。”
“我瞧着娘娘的帐子是粉的,到底天气冷了,到了冬天这颜色就不合适。想来娘娘那是有别的,不过咱们也可再做一副,绣上缠枝石榴花,你说什么颜色好?”纯妃一根指头刮过茶杯,淡淡的问。
“冬日里,大红,暗红,藕荷色,深紫色都是好的,不知道主子打算绣纱帐还是布帐?”宫女道。
“前几年我见娘娘那有个里头是布绣着花,外头是纱只在边上绣花的,透着里头的银线花,倒是别有趣味,咱们也学着绣一个吧。”
“好呀,咱们库房里有浅粉色的绫罗纱,最是轻薄,里头配上大紫色的底面,绣上石榴花,想来一定好看。”宫女兴奋道。
“那边就这样做吧,赶着颁金节,给娘娘送去就是了。”纯妃笑了笑,便将之前的愁绪全都抛弃了,日子还得过,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