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头,就是老杂毛儿。
老杂毛儿和老神仙,便是如此,在此,做游戏。
之所以老神仙有恃无恐全不畏惧,只因是有小木头看护着他。
哪怕他飞啊飞,跑啊跑,哪怕他唱着歌,跳舞蹈,哪怕他是真的!往下跳!
但这一次,老神仙失算了。
这一次小木头,并不是小木头。
方殷心念电转,转眼汗流浃背!是真是!他真跳!然而——
“等等!等等!”大叫声中方殷跃上石龟颈项,飞身直直奔将过去:“老神仙——我不是——”一将登上,胆寒心丧,左右无物,云沉云浮!这一条路,方殷并没有走过。这一条路,三丈,微顷,斜斜向上半隐云中的路,方殷又怎走过!有心回头,势无可收,方殷却也浑然忘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跳!”
只记得,那时,他扭头儿一乐,吡了没牙的嘴:“小木头,你又来了。”
便即张开双臂,轻轻,纵身一跃:“老仙人,飞天喽——”
生死一线!近在眼前!
一步之遥。
——方殷如何?
不如何,他是自找的,不干方殷的事。
不如何,反正已就跳了,方殷便是想救也救不了。
不如何,他本已老得要死,便就去做那神仙,岂不正好?<年少风华正茂,总不能陪他跳下去,根本不可能!
不如何,方殷是这样想,方殷就是这样想,方殷本就是一个自私的,胆小鬼。
若不是,方殷根本就是,来不及想——
一步,并不远,方殷闪电般一步踏出,俯身展臂一把抓去!
当下右手抓个满把,正是一支细细脚踝。
老神仙,得救了。
然而踏出去的那步却是,一空!上天本无路,已至崖尽头!一切都在转瞬之间,足已落,势难收,手上还有一个头下脚上的老神仙:“哎呀呀!我的牙!牙!”当下两力并至,方殷不及惊叫已然扑将出去,整个身子直直扎向崖下无底深渊!转眼已是天旋地转白ri倒悬,方殷终于失声长呼:“啊——”
方道士,死定了!老神仙,死定了!
若不是,一只手。
谁人前来?施以援手?
将我,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