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春生,如果在当时就受了伤,脸上有那条疤痕的话,眼镜一下就能分辨出来他和猴哥的不同之处了,不会认错人的。
就算在当时,春生的脸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他普通大众到几乎让人转头就忘的脸,和那位猴哥也太不相像了!
猴哥比起耗子还要更加的瘦弱,耗子还有些紧致的肌肉,而猴哥就完全是尖嘴猴腮一副非人类的模样了。
春生的个头和平常男人差不多,在174cm左右,肩膀也比较宽,无论怎么回想,就算是那个春生化了妆穿了同样的衣服、就算不看他们的脸,从身形上也能一下子就辨认出他俩的显著区别来啊!
即使眼镜兄高度近视,眼镜片还碎了,即使他和新来的猴哥一点儿都不熟悉,即使随便拉过来一个瞎子,只要分别接触一两分钟,也不应该以为春生就是猴哥啊!更何况眼镜兄的智商还那么高呢!
耗子哥把肩膀露出来,又把那个触目惊心的长尾巴老鼠纹身展示了一下,对我们说到:“还记得吗?冬冬说那个假猴哥开门的时候被汗水湿透了t恤,他没在那个人的肩膀上看到灰八爷。”
女僵尸一路晕乎乎的不知道我们在讲些什么,但听出来应该是很严肃的事情,没敢插嘴,这会儿看到那个传说中的纹身,精神一阵,伸出长长的指甲就蹭了蹭。
“如果是师傅带出来的人,无论他是不是和我们同一批拜师,肩上的这个灰八爷都是少不了的,没有它就没有痛,没有痛就没有敏锐的触感,没有触感,注意力集中不了,精密的锁是打不开的。”
耗子跟接龙似的说了半天,正色道:“我在当时选择了相信冬冬,然后这件事情的矛盾点就怎么都无法解开了,大家的注意力因为‘没有纹身’这个说法,转移到了外人的身上去,如果返回头细想一下,锁既然是开的,那跟着后面的那个人就算不是春生,是我师父的其他徒弟,那他的肩膀上也该有东西,不然怎么都说不通!我干这一行那么多年了,手法上不可能走眼!”
耗子哥大喘了一口气,然后结论道:“所以……所以冬爷,你们家的小表弟冬冬,他说谎了。”
我听到这话,心里是咯噔一下,眼镜兄不仅是冬爷的亲戚,他也是锦夜新晋的实习生,是我们生死与共的靠谱队友啊!
他虽然是个书呆子,可是在关键时刻,他脑袋中的那些知识确确实实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在,我们被困在霸王宝藏中根本就很难走出来。他无论怎么看都是我们的自己人,他怎么可能会对我们说谎?!
车厢里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在回忆着跟冬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来,在假猴哥这件事情上,他是第一经历人,他的转述是可以引导我们的调查方向的,可是现在,从那件事情上暴露的漏洞越来越多,尤其是我和耗子同时确认了春生的身份以后,所有的问题都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大家把记忆平铺出来,仔细的检查一遍,其实他身上的疑点还是有很多的。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我和他进入了金人内部、面对着一具葡萄胎的时候。
他本来只是个胆子又小、体力又差的研究生,他在队里的作用都体现在头脑方面。但是在面对那么恶心恐怖的葡萄胎的时候,他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来,是他主动带着我,拖拽着向那些胎儿靠近的。而且,原本笨手笨脚的他,在攀爬那些链条的时候,有一瞬间突然怪人附身了,动作之娴熟、手脚之敏捷还让我吓了一跳呢!
耗子又说,大家当初甩了我偷偷从徐州跑掉,然后去了烟台登上鲨鱼号,这件事情只有锦夜和当事人清楚,锦夜的老板娘不会把成员的信息泄露出去,而剩下的当事人每天吃住睡都在一起,除了跑去找我的林医生,还有即将开学的冬冬。
由于林医生是一个在当时看来,来历不明的人,他一开始还是和猴哥同时出现的,所以耗子怀疑的苗头总是指向他的,他俩之前的关系总是闹的很僵。
黄雀可以摸清我们非常准确的归期和去向,每一次都是如此,内鬼一定在我们之中,但因为眼镜兄后来就一直在上学,都没参与我们之后的活动,所以大家都忽视了这个人。
冬爷面朝着前方开车,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我从后侧方看到,反射着一点车前灯的光亮,他的脸色真是差到没法形容了。
冬爷在尽力的跳出“大表哥”这个身份,以我们队长的角度回忆道,每一次我们的离开和归来,只要有通讯条件,他都会先跟冬冬打个招呼的,一是在亲戚层面,让家里其他人安心,二是在同事层面,他会及时转告锦夜如何接应我们。
如果说事情正像刚才所述那样,他对我们隐藏了假猴哥的身份,他还把我们的行踪泄露了出去,也就意味着,冬冬这个人就是我们之中的内鬼,也是黄雀的眼线了。
没有更好的证据可以帮他开脱,我们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