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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的金银刺激着人们的感官,原本还在打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贪婪的目光盯上来,一个个努力吞咽着口水,抑制自己想要上前抢拿的冲动,这个时候只要有人第一个有动作,瞬间就会乱起来。
“哎?这不是我刚刚……”围观的人群里面,有人突然发出惊呼,话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连忙捂住嘴巴,缩回人堆里面。
“大胆!尽然污蔑神灵!你会遭到报应的!”黑色短打衣服的男子见状不对,连忙开口斥骂,甚至想要上前攻击唐子奕,但当看到防备着的东西厂一行人,脚下的步伐又犹豫起来,不敢轻易上前引发冲突,不过这一下子倒是把刚才的小波澜彻底掩盖过去。
唐子奕冷哼了一下,朝着陆炳和田壮所在方向走去,每前进几步,前方的人群就会自然散开让出道路。当陆炳和田壮的身型完全暴露出来的时候,唐子奕的表情愈发的阴郁。
此时的田壮有些昏昏沉沉,脑袋似乎被什么打破了,鲜血顺着太阳穴一直流下来,身上也有不少伤口,好在没有骨折的情况。被田壮护在怀里的陆炳倒还好,除了沾染了不少田壮的血,本身几乎没有受伤。
唐子奕见陆炳没出什么大问题,微微松了口气,再看到田壮的惨状,怒从心中生,仰头看向被四名白衣侍女护着走过来的红莲仙姑,“根据大明律令,以行骗手段骗取大量金钱的人当处以苦役,你等还是尽快束手就擒!”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得周围人惊讶不已,无法想象这些竟是出自一名年约6、7岁大小的孩子口中,尤其那孩子周围站着的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人看着更不简单。其中一些如红莲仙姑一行人认出服饰上的东、西厂记号,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能够同时号令东、西厂厂公,这个小娃娃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公子何出此言,小女子怀着敬畏的心,代替神明赐福众人,哪里是行骗了?”红莲仙姑款款而来,脸上一副被人污蔑的忿然和伤心,看着真让人心疼,“倒是小公子您仗着年龄幼小,口出污蔑之言,难道不怕神明降罪于你吗?”柔弱的话语里面掩藏着恶毒的诅咒。
“刚才咱们大家都亲眼看到仙迹了,你个娃娃小小年纪可别乱说话!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这么疏于管教?!”有那看不过去的老人家出面帮红莲仙姑说话,倚老卖老的教训起唐子奕,说话的时候还气愤地拿手中拐杖使劲戳地,表明自己的愤怒。
“可不,这饭能吃,话不能乱说啊。”周围人们七嘴八舌的声讨着。
“哎!那不是刚刚去世没多久的秀才公唐承之的儿子吗?”还有那认出唐子奕的同村人捂嘴惊呼,“不过唐承之好像也就是个师爷,那些人是谁啊?”说着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东、西厂探子们。
“原来是爹去世了啊,难怪没人管教瞎说话……”
“嘘——!小心点!”多数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很小声议论,没敢当面指责唐子奕,他们弄不明白对方身边那些人的来头,虽然有红莲仙姑的人壮胆,但还是怕惹上不必要的是非。
唐子奕敏感的发觉到周遭目光的变化,原本只想悄悄弄清楚对方来头,没想到这群人反倒先把他拉下水,那么也别怪他不客气!微微眯了眯眼睛,唐子奕一声不吭的走上台子,小手一翻,出现了一盏小油灯,跟刚才那些年老长者手里拿着的灯一模一样。
“啊!是长寿灯!”用来承载“生命之火”的神器!台下众人纷纷发出惊呼,同时面上带着疑惑神色,这些灯不是红莲仙姑向上苍祈求而来的吗?怎么会在这个小娃娃手里?
一旁的红莲仙姑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小孩子,但她却没理由的有种心慌的感觉,咬了咬牙,直觉不能让唐子奕继续下去,刚要踏出一步阻止,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一股凉意,红莲仙姑瞬间僵硬在原地,微微抬头,对上一双仿佛看垃圾一般的眼神。
“什么长寿灯,呵呵。”唐子奕随意的晃了晃手里的油灯,看得台下不明真相的老百姓阵阵惊呼,生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把珍贵的长寿灯打坏了。唐子奕勾了勾嘴角,“刚才拿着长明灯的人,是不是有人暗示过你们,‘如果交得银两越多,越能让神明感受到你们的诚意’之类的话?”
唐子奕的话让部分人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原句未必如此,但大意也差不了多少,那些话不是仙姑单独说给他/她听的吗?怎么这个小孩会知道?当这些跟“长寿灯”接触过的人看向旁边的时候,发现惊讶的人竟然不止他们个别,这个世界没有笨蛋,再一联想刚刚那小孩扔出来的金银,瞬间众人好像知道点什么!再次看向台上的唐子奕和红莲仙姑等人的时候,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勾了勾嘴角,唐子奕将手中的“长寿灯”点燃,然后轻轻一吹,火就灭了。台下因此有些许骚动,唐子奕没有理会,而是拿出来一堆杂物平摊在地上,挑选出药材黄丹,再将其与焰硝和硫磺混在一起磨成细末,并卷入特制的黑色纸张搓成长条状,最后放入灯盏中点燃。
做这些的时候,唐子奕的动作非常熟练灵活,尤其当火苗亮起来以后,唐子奕微微叹了口气,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去一些偏僻地方寻找有趣的药材或古迹、甚至还有海盗的藏宝洞之类的地方探险,遇到风大很难点燃火堆,唐子奕就会运用这种小方法保留火种,如今在另外一个时空看到熟悉的东西,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