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必多礼,来。”齐怿修抬手。
沈初柳走过去,被他牵着手:“朕也是被这些书弄的头大,叫爱妃来伺候笔墨。”
沈初柳俯身看了看,桌上是一些各地大事记之类的,这是要编年史。
“皇上与诸位大人辛苦了。”沈初柳笑道。
齐怿修笑了笑,指了一处叫她坐,沈初柳见齐怿修桌前的墨汁还不少,于是也不着急磨墨,倒是先坐下来看桌上的本子。
都是下面的大人们写好了递过来,要叫皇上过目之后,再装订成册。
下面,裴霁瞧着景修仪娘娘,心想这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表妹?
果然是个风华人物,那天听他母亲说的时候他还想不出呢。
进宫这几年,不知她过的如何,不过如今好歹是九嫔之一的娘娘了。又有皇子,当是能过的好了。
今日他是臣子,她是娘娘,所以也不打算相认了。
走动的事,家中祖母和母亲就好,过于亲近了,倒显得他们想攀亲一样。
不过,毕竟是自家亲戚,少不得留心看几眼。
忙碌之间,他就只见景修仪娘娘坐着看了一会册子,就起身磨墨去了。
熟练的将皇上跟前的砚台加上水,将墨锭拿在手中。
不慌不忙的磨了一会,再度坐回去。
有小太监奉茶给她,她就接了喝几口。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来来回回,中间她还出去了一回,竟也没跟皇上说。
难得皇上也没在意。
等到了快午时的时候,齐怿修觉得肩膀都酸了:“今日就这样吧,下午就不必来了。明日再忙一日就该收尾了。”
“多谢皇上。”众人忙应了。
“也是朕的不是,本是叫你们来避暑,倒是抓着忙起来。好在就快忙完了。”齐怿修道。
这事隔几年就做的,要是从大懿朝开朝就编年,那可不是十几天能做完了的。
众位大人也住行宫里,不过是住行宫宁安门最西面了。
距离后妃们住的地方且远着呢。
众位翰林们出了海晏殿走了一截,就见后面有位身着油绿色太监服的太监招呼:“裴大人留步。”
裴霁正跟同僚走着,闻言一行四人都停住了脚步。
这油绿色服装的太监,是六品,想来也是哪位主子娘娘跟前的人。
果然,走近了一看,正是沈初柳的太监元宵。
他也估计不叫其他人走了,怕有什么不好的话,急着赶着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裴霁:“我们娘娘听说裴大人就要娶亲了,也没什么好送,便将这一对玉佩给您,希望您与夫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这……这样贵重的东西,臣如何敢要呢?”他如今只是个八品小翰林。确实受宠若惊。
“娘娘说了,要是裴大人推拒,就说别忘了亲戚情分。好啦,大人们也忙碌了一上午,就回去吧,奴才先走了。”
裴霁虽然清高,可也不傻,忙拉住在怀里摸出了银子塞给他:“有劳公公了,给臣带句话,臣心里都清楚,多谢娘娘惦记,希望娘娘与六皇子安乐无忧。”
“哎,好说,那诸位大人请,奴才还赶着回去伺候呢。”说着,元宵一拱手就走了。
小翰林们多数不知道裴霁是谁家亲眷,只是知道裴建成是一位内阁大学士而已。
所以这会子十分好奇:“这个公公就是景修仪娘娘跟前的吧?方才我看着就是。哎哟了不得,您家里居然与景修仪娘娘有亲?那可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