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小心问:“皇上,是去凤藻宫吗?”
“不,乐寿宫。”齐怿修淡淡的。
他其实很久没去过乐寿宫了。约莫有一两年,三皇子住在瑞庆宫,他更是没必要去的。
这会子,他就想去看看,这个后宫心最狠的嫔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随着太监唱和,只有康德妃一个人的乐寿宫忽然就活了起来。
她起身,站在门口福身:“皇上万安。”
“朕来看爱妃,爱妃可欢喜?”齐怿修笑着,甚至亲自扶着她起身。
“臣妾不胜荣幸,欢喜之至。”康德妃笑了笑。
进了内室,康德妃道:“桌上的茶不干净,豆酥和芝麻,就是喝了这里的毒药,不过臣妾不想死,就没喝。臣妾也就不招待皇上喝茶了。”
齐怿修坐下来,甚至又笑了笑:“爱妃如此体贴,朕自然听爱妃的。”
“你们去,请皇后与众人来吧。”齐怿修摆摆手。
康德妃也坐下,叹气看着皇帝:“皇上肯来,臣妾十分高兴,也很感慨。皇上可还记得,上回来臣妾这里,是什么时候?”
“怎么爱妃这是怪朕冷落了你?”齐怿修依旧笑着。
“怎么会呢,臣妾只是感慨。后宫这么多人,总有见皇上少的人。臣妾自知容貌不算极好,性情也无趣,比不得意妃的才貌出众,比不得景妃的大胆骄纵,比不得苏修仪美貌倾城,比不得宁昭容诗词歌赋,比不得妍修容清冷高贵。甚至比不得怡充媛当年的知情知趣。”
齐怿修看了她几眼摇摇头:“爱妃倒是看的很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呢。”康德妃叹气:“只是看清楚了,不甘心。”
“不甘心,所以就害人?”齐怿修不笑了:“你可知,这后宫里的女人中,朕是如何补偿了你?”
康德妃点头:“臣妾知道。只是臣妾依旧不甘心。三皇子哪都好,可是不是臣妾生的。臣妾与他永远也亲近不起来。每每这种时候,臣妾就心痛不已。要是臣妾自己的孩子还在呢?”
“你自己的孩子在,你就不害人了?就不会为你的孩子谋划了?”皇后出言道。
后头,顺妃,容婕妤,妍修容都在,这几个住得近。
“皇后娘娘说的也是。”康德妃再度叹气:“臣妾也无话可说。”
“如此说来,所有罪证你都认了?”皇后问。
“臣妾认了。”康德妃痛快道。
渐渐,众人都到了。
“皇上,臣妾做的事,臣妾全认。只是皇上,旁人做的事呢?臣妾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皇上您知道的吧?”康德妃看着皇帝。
“他那么小,说话都不清楚。长得乖巧可爱,您也抱过,您也喜欢的。他是怎么死的?”康德妃笑了笑:“如今,皇上皇子众多,您怕是也不太记得那孩子了。他长得与您很相似。”
“朕自然记得。”齐怿修淡淡的。
“记得有什么用?皇上是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是后宫所有女人的皇上。臣妾只是一个没有家世,微不足道的嫔妃。当年孩子没的时候,臣妾不过是个美人。一个没有用处的美人。”
“那时候,所有有用的人都不能埋没。淑妃因为冯家,高高在上,意妃要牵制淑妃,也高高在上。谨妃生了大公主,所以那时候她做修仪。宋氏也家世好,所以她做修容。哪怕新进宫的那几个,李氏因为李家,皇上照顾有加。沈氏出身沈家,纵然做宝林的时候,皇上什么时候慢待了她?”
“可是臣妾呢?臣妾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就因为他是长子,他挡了二皇子的路,挡了冯家的路。他就该死吗?”
“康德妃,你胡言乱语什么,你的儿子是病故,与我的二皇子什么相干?更与我冯家没关系!”谦淑妃心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