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们分厂是生产不出来这么多,但是总厂能啊。”
老陆猜测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分厂仓库里的货都是总厂生产的?那也不对啊,不是说现在印度那头大瘟疫,没有人敢去工厂上班了么?”
“的确没人敢去上班,而且就算他们敢去,生产出来的东西也没人敢买。实话告诉您吧,这些货都是两个月前从总厂秘密运到咱们分厂的。当时我还不明白老板的意思,现在看来这就是来了一招移花接木,拿总厂的货来冒充分厂的货,这样下面的经销商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心来下订单了。
而且为了让他们安心,老板还特意弄来了一个良心商人的帽子,你看看、我都捐药一千万了,而且还平价售药、坚决不赚黑心钱,这么良心的合作伙伴你们还有什么信不着的?”陆寒侃侃而谈的分析着。
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沙克鲁这么做其实还有另一层目的,那就是为了名声。虽然沙克鲁不是政客,不需要声望来拉选票,但是一个良好的声誉对于一个商人、尤其是一个大商人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名声好了,不仅将来自己的商路会拓宽、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自己的良好声誉来寻求合作,也会使得许多竞争对手不敢在背地里下黑手。
因此为了获得良心药商的名头,沙克鲁宁可舍弃看似很容易到手的巨额利润。而且他心里也很清楚,像那些小药商偷偷赚点钱也就是了,如果是像他这样事先囤积了大量的紧俏药品,然后大发黑心财,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被政府安上一个投机倒把的名头,然后把你的东西全都充公喽,这种事情在各个时期、各个国家可是没少发生过(我国刚建国的时候就发生了好多次),即便政府一时之间忙于别的、没腾出手来收拾你,等到事态稳定之后,还是没你好果子吃,所以还不如一早就主动表现一下,既能多少赚一点,还能在政府这里落一个好印象。
听了儿子的分析,老陆愣了半晌,然后才慨叹道:“真是无商不奸啊,我就说么,这资本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做好事呢。不过儿子,你这厂长也没白干啊,这才几个月的功夫,水平提高的很快么,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被你给发现了。”
“不是水平的问题,而是、这个词怎么说来着?啊对,这叫信息不对等,很多我知道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所以自然在外人看来我的水平好像很高。而且这种事知道了也没啥用,我又不敢对外说,因为那就等于砸了老板的招牌,反过来老板就能砸了我的饭碗。所以啊,人家根本就没防着我,甚至说根本就是懒得防着我,知道就算我知道这件事了也照样得帮他隐瞒。”陆寒自嘲的说道。
“只要药是真药、不会害人,那这种小节上瞒就瞒吧。”老陆安慰了儿子一句,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突然问道:“诶、不对啊,你说你们老板是在两个月之前将药运来的,可那个时候还没爆发瘟疫呢吧,而且按你说的,运来的这些药足够用一年的了,那你们老板好端端的干嘛要这么折腾?那运费也不是一笔小钱啊。”
陆寒叹了口气道:“这才是老板最让我佩服也最让我害怕的地方,他好像能够未卜先知似的预见到了这场大瘟疫,所以才提前做的准备,根据总厂的默迪总管说,半年之前总厂就在加班加点的生产,这才在两个月前凑够了这批药运了过来,如果再联系到一年之前,老板明知道咱们这里招不到多少工人也宁可在这里建厂,那就更恐怖了!”
“你这都快把你们老板说成神仙了,还真以为他能未卜先知啊?”老陆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
陆寒则神情严肃的辩解道:“老爸你对我们老板了解不多,如果你知道了他的发家史的话,你就会发现其实他好像真的是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