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她进进出出的时候还没有看到这些东西呢,未来姑爷这是为了给小姐一个大大的惊喜,所以才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这些纸鹤和彩带挂上去的。
再细细一看,这些纸鹤和彩带通通都是连在一起的,一圈一圈,一行一行,竟然一眼看上去,像是为这湛蓝如洗的天空制造出了一个‘屋顶’,而这屋顶竟是像那传说中的七夕之夜,鹊儿为牛郎和织女搭建的鹊桥一样,让人一迈进别苑便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异的世界。
“天哪!天哪!太好看了!”
“小姐,你快看啊!这也太夸张了吧!”没有小女孩儿不喜欢这种惊喜和浪漫的,嫣然自然也没有例外,她此刻满心满脑的浪漫和憧憬,她仿佛看到了未来姑爷对小姐的真心爱护和疼爱。
于是,她立即倒戈了,她红着一张俏脸,转而对小姐道:“小姐,其实薛公子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忙活这些了,他应该是想和小姐道歉,所以才做了这么多,怕被人发现,深更半夜无声无息的挂了这么多的彩带和纸鹤,薛公子一定是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吧……”
安瑾面上也是一红,随即便沉了下去:“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快快给我拿下来!”
“小姐!”嫣然一急,连忙劝道:“这些可都是薛公子辛苦了一夜弄上去的啊,再说这,这么美的景色,嫣然还是头一回见呢!您怎么舍得……”
“胡闹!”安瑾冷哼一声,故意放大了声音冲院子外面道:“这种把戏都是那些不知学好的登徒子才会做的!我可不想被这种登徒子坏了名声去,你们都过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拆下来,一个不许留!”
果然,安瑾话音刚落,别苑外的悠悠琴声便戛然而止,嫣然急的一跺脚,见院中的丫鬟小厮们已经开始动手拆那些纸鹤了,虽然心中十分的不舍,但也只能凑上去帮忙。
“真的要拆吗?”
“好舍不得啊,这么美的惊喜,小姐怎么能舍得……”
众人心痛肉痛的动作着,手下的动作十分缓慢,时不时地还回头瞄一眼自家小姐,期待着小姐发话留下这些美丽的纸鹤。
别苑外,薛少彦抚摸着琴弦,重重的一声叹息,那张俊俏的面庞因为一晚没有睡觉而染上了淡淡的疲惫,星目下泛着黑青。
一身淡绿色的长袍看上去湿漉漉的,一看便是在这里坐了很久,久的衣袍上都染上了露水,看上去是透骨的冰凉。
“公子,您的这一招似乎对安小姐不太灵啊……”彩儿忍不住叹息一声,看着公子受挫的样子心中一阵一阵的心疼。
她从小就是在少爷身旁伺候的,她家少爷一向都是那般的意气风发,那般的风流倜傥,更是安城备受名门闺秀追捧的青年才俊,可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受人冷眼,吃人的闭门羹。
“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安小姐的脾气也不小,依彩儿看来,安小姐现在正在气头上,咱们还是明天再来吧。”
“哎……”薛少彦望着那些自己辛辛苦苦系上去的纸鹤被人一点一点的拆了下来,心中堵得要命,却也发作不得。
他辛辛苦苦的做了一整天,又辛辛苦苦的安排了一整晚,天还未亮就抱着安瑾之前赠给自己的琴,吹着冰冷的风,坐在别苑外开始弹琴,弹得还是那一曲凤求凰。
可是他的一番心意,却被人这样不珍惜的踩在脚下……
他穿着十分单薄,还是他精心打扮过的,身子明明已经快要冻僵了,还坚持不让彩儿给他披上衣服,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安瑾能够走出院门,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能够原谅自己,不得不说,他的这场苦肉计可真是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你辛辛苦苦的导了一场戏,可是人家确实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他留在安府的时间不多了,还没有搞定安瑾的心,他如何放心离开?
又是一声叹息,薛少彦叹道:“回去再想办法……”
……
所谓,欲速而不达,薛少彦虽然心急,但是也知道这个理儿,他知道安瑾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子,但是不曾想她也是这么难搞定的一个女子。
只要一想到昨日他气急之下对安瑾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他就后悔的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不过也是,他长这么大,从小都是被人众星捧月般奉承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吃过人的冷脸,尤其是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子给打了脸,一时气的晕头转向也是情有可原的。
安瑾说他是登徒子,他不可否认曾经的自己也的确是年少轻狂了些,但他也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的坏事不是?
他对安瑾是真心的,曾对牡丹的心也不是假的,可是为何他的姻缘会这般的坎坷?也许是从小受到了父母亲的熏陶,父亲对母亲可谓是十年如一日的爱护有加,疼之入骨,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真心真意的女子,他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温暖。